晏迟确没能听明白,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连徐泽离世都是方才才知悉。
他心痛得厉害,根本止不住眼泪,却又发不出声痛哭,似乎那些声音都在喉咙里被堵住,锁死在齿关,连半句也无法发泄出来。
江情拨开他耳畔发丝,怔然地看到对方眼眸。
个早就知道这些事、着手布置切人,怎会是现在这种状态?
那双墨玉般明眸,浸满水光地望过来,眼神似是
江情语调沉寂,似是眼中只有这盆祭奠之物。
“晏郎君,你实在是高明,时机也准、下手也狠,这下全宫都知道要陷害你,在陛下心里,也能复宠。”
他低下头,喃喃道:“没想过害你。根本就不想见到你,每次见到你,就觉得自己像是个毫无用处残次品。”
他语调稍稍激烈起来,随即骤然顿,站起身,勉强给灵前上注香。
“你太高明,自愧不如。”江情闭上眼,而后又睁开,手中线香几乎都没能插稳。
晏迟倏忽地收回手,猛地按住旁供台边缘,支撑住身躯。他低下头缓会儿,那种炸裂疼痛才慢慢地消退点。
略微轻颤手指从供台边滑过,直滑落下来。他慢慢低下身,觉得呼吸都有点喘不过来气。
江情直注视着他,看着他身上半湿衣衫委顿在地,像株蜷缩莲。
光影摇动,烛光慢慢地落下来。
映亮他湿·漉漉长发,与霜白手背之上。
“晏迟。那天你跟说话,都是假吗?都是骗?你也想除掉阻拦你每个人,是不是?”
他情绪好似早在别地方发泄过,即便此刻质问,也低哑痛苦,毫无生机。
“这些纸,是给自己烧。”他重新跪下,低声道,“无论最后,处置如何,都不想再参照你样子,这样苟且地……活着……”
烛火被微风拂动,略略发颤。
江情直没等到回应,随后转过目光看向晏迟,见到他直没能起身,便伸出手触摸对方,道:“晏迟?”
“你不知道?”江情忽然笑声,“宜华榭封锁消息、与世无争传言,还能是真不成?”
铜盆前有叠元宝、纸钱,在微弱火焰中慢慢地燃烧。
宫中有人去世,不能私自祭拜。只有来到法华堂才可以祭奠亡者,因而这些东西是常备。
江情盯着铜盆里烧灼纸钱,道:“别演。晏郎君。”
他将几个元宝烧进去,继续道:“人人都说你和善温柔,真以为是这样,真觉得自己手段卑劣,抢你恩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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