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冷路滑,就走得格外小心。江情走得慢,脑海里还乱糟糟地想着方才事情,忽地抬眸之间,前端忽地撞到个人。
道淇立即将那个不长眼小侍奴推开,猛用力,推到地上,道:“这多灯烛点着,怎不记得抬头走路?”
那人立即叩首谢罪。道淇探过灯笼,见到是司徒衾身边之逸,对他面也熟几分,便道:“这晚,你不伺候你们郎主,在这儿做什?”
之逸见到是他,心里愈发紧张,道:“不过是
他缩回手,跟晏迟告辞,便带着道淇离开宜华榭,步履颇有些匆忙。
晏迟望着他离开,将对方用茶杯拿起来靠近鼻尖,随后又慢慢地放下,叹口气。
阿青落下灯罩,问道:“哥哥,怎?”
晏迟盯着对面茶杯,想片刻,低声道:“总觉得,他身上熏香太冲。”
“每个人爱好不同。”阿青转身过来收拾茶具,道,“咱们屋里冰片放得少,遮遮药味罢。百岁前几日去尚宫局拿东西,姜尚宫屋里香料烈得很,他险些熏得头晕。”
进来添灯,将鸳鸯戏水薄纱灯罩换下,点起幽然灯烛。
江情低头喝口茶,道:“你,你觉得自己,也很苦吗?”
晏迟看着他摇摇头。
正当江情不能理解时,听到他轻轻响起话语。
“……遇到这世上,最好人。”
“往日都是尚宫局送来,怎这次还要他去拿?”
阿青点点头,无奈地道:“那边儿推说人手不够,都去伺候刚走这位江公子,天三五趟送东西,咱们这自然就怠慢。百岁弟弟这机灵,还跟他们费阵子工夫。”
晏迟嗯声,道:“……既然没缺东西,不妨事。”
夜幕愈发浓郁,夕阳余晖被逐渐地吞没。
宫道之上,道淇提着灯笼,跟初晓阁侍奴仆从同过来,将江情接回去。
茶汤翠亮,上方浮沫慢慢聚散,光影稍稍地变,投映在晏迟放在小案边手背上,衬托出修长霜白手指。
江情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他妒忌、恼恨、切切负面情绪都好似突然凝固住。他时常明白自己屈服,对于家族荣耀、漫漫前途、荣华高位屈服,对于切强大与莫测胆怯退缩。
这是他第次感受到温柔力量。在这个人身边,确能感觉到无比宁静。
江情放下茶杯,略略探出手,似是想触碰下晏迟,随后却又放弃。他看眼外面天色,忽地不想待在这里。
没有任何个地方,能像这里,令他感觉到这种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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