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琴遗音”声音很轻,温柔得不可思议,“他诺千金,言出必行,许诺过要跟起走。”
琴遗音定定地看着他:“向你许诺那只狐狸,不是他。”
“琴遗音”身躯震,脚下大地又再度蒙上层冰雪,那些肆意生长玄冥木陡然僵住,每片叶子都挂上薄霜。
与此同时,琴遗音反手掌击在自己胸膛上,声闷哼同时从两人口中发出,他撕开那层皮肉,从中飞出只色彩斑斓蝴蝶。
这是琴遗音在梦境崩溃时抓住只梦蝶,也是暮残声唯留给他东西,被心魔深藏在体内,才能在他即将深陷记忆回廊时将真实画面重现,让他得以清醒过来。
感到战栗,忍不住想要说什,却听见那些呢喃戛然而止,刚刚还在发疯“琴遗音”蓦地抬起头,用那双熟悉眸子望过来,缓缓扯起个笑容——
“若成为你,定会找到他。”
(十五)
世间最可怕敌人,莫过于自己。
琴遗音曾经对这句话嗤之以鼻,现在才知道所言不虚。
未开灵智梦蝶生命极其短暂,没有首领支撑,旦离开琴遗音躯体便在混乱强大魔力风,bao中支离破碎,那些能够编织梦境荧粉随风四散,如同阔别已久情人唇瓣,轻轻吻上脸庞。
在这瞬间,“琴遗音”看到暮残声——
“帮温壶酒,等回来喝,然后……就跟你走,随便去哪里都可以,任你喜欢。”
含笑声音渐渐远去,他坐在空无人酒肆里,桌上温着壶梅花酒,远方轰隆之声不绝于耳,惊雷闪电疯般奔腾不休,地面碎石积雪齐齐颤动,千里雪山也发出雷鸣巨响,天边
冰封荒野瞬间化冻,无数棵玄冥木拔地而起,只需略看便知数量比起他所掌握有过之而无不及,原本死寂心海破开寒冰,沛然之力如同万道芒针刺进他脑海,侵占着属于他意识空间。
琴遗音不是不想反击,可他行动已经被咒索困住,抵挡道衍咒令召唤已经十分艰难,根本不敢主动开放婆娑天,若有半点空隙,就会直接被另个自己取而代之。
然而,等到他被道衍扯出这片空间,就会替代对方被夺五感封于问道台,再想逃出生天几乎是不可能。
琴遗音从未如此进退两难,玄冥木根须从脚下疯长,勉强固定住他身形不被拖拽,而“琴遗音”静静地站在三步开外,冷眼看着这切。
“就算你成为,然后找到他……”琴遗音硬扛着法则之力,对着另个自己露出讽笑,“他也不会跟你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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