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池水缓缓流动起来,常念低下头,看到池水无声高涨,越过虹桥交汇到处,水面便平静如镜,阳炎与阴云都随白虹起沉在水底,连点波纹也不见。
他盘膝端坐,水镜上映出不再是他,而是另个人影子。
身着华服男子坐在树繁花下,身上落好几片淡绯色花瓣,而祂唇角带笑,细细端详着手里片落花。常念透过水镜看得清楚,那片花瓣并非花树所有,细长翻卷,洁白如玉,分明是外界之物。
他目光微敛:“是何人惊扰尊上修行?”
“不妨事。”男子笑意清浅,将那瓣花合在掌心,目光穿透水镜看过来,“常念,要出去趟,你安排下。”
…既然如此,何不借非天尊这手,除这个经年大患?”
“然后呢?等他除心腹大患,吞邪渊怎办?昙谷怎办?陷在里面人怎办?”
“只要星移留在这里,吞邪渊就不会真正爆发,这件事你早已明白,只是还想为昙谷争取线生机。”常念看向净思冷漠脸,轻叹口气,“净思,你生为地法师,虽性情高冷,可对大地众生常怀悲悯之心,然而们当年都已经做决定,昙谷注定要有这个结局,万象皆有生老病死,现在也不过是时限到,你需得看开些。至于里面人,生死祸福亦有缘法,该应劫逃不脱,不该罹难吉人自有天相。”
“注定?”净思平淡地反问,“天意注定,还是你注定?”
常念目光落在她身上,无波无澜,却像是有万顷云天在此刻压下,净思本能地绷紧全身,她感觉有无数只眼睛从四面八方看过来,无处不在,避无可避。
他淡淡道:“为天法师,话就是天意。”
三宝师虽共生同修,各掌天、地、人妙法,归根结底还是有境界差异,其中静观气运与人族息息相关,乃三宝师之中最具变数浮动者;净思是大地之魂,脊背上承有山河众生,乃是三宝师里首屈指强者;而常念是天道之气,生而与天呼应,意识与天道相连,三合,有“代天巡世”天命在,故而能长伴神明之侧,俯瞰芸芸众生。
他如同凡夫俗子,无术法咒令之强,可他亦是天道遗世眼睛,哪怕是拥有大地为后盾净思,如今身处这穹空之上,她也不能逼视这目光。
常念掬起捧阳日池水泼在净思垂落衣袖上,洗去那些脏污黑色,衣袖又变回尘不染素白,他走上虹桥,轻声道:“回去吧。”
净思冷冷地看他眼,拂袖出天净沙,司星移也躬身告退,跟在净思身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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