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在眠春山发号施令长达百年“神婆”是那条蛇妖所化,那他在通道里遇到阴灵就该是真正神婆,闻音想起自己碰到那道割喉之伤便不寒而栗。
那伤口深可及骨,非得把全身血都放干不可,神婆死前该有多痛苦绝望?
而且……若这“神婆”是蛇妖,那他口中“陷入沉眠”山神又到底是何情况?
当年被村民千刀万剐“蛇妖”,口肉让众人长生不老百余年,真是妖物能有造化吗?他们,到底吃谁?
暮残声在他身边半蹲下来,不大熟练地给他拍背顺气,只听盲眼青年喃喃道:“大人,你说……阴蛊是怨气化成,怨恨越大,蛊寿命就越长,被缠上人就越不可轻易解脱,对不对?”
音听他语气不对劲,下意识地握紧被褥:“怎?”
“刚才跟你说过,在那个化身上察觉到魔气,因此刚刚谈话时候特意找个离她最近地方。”暮残声用手按住心口咒印所在,“神婆身上确有魔气,此外还有妖气,说明是由妖修成半魔之体,唯独没有丝毫人气,你明白吗?”
没有人气,说明这个神婆从未为人。
屋子里烛火已经熄灭,暮残声却仍能透过黑暗看到闻音此时神情,盲眼青年脸色很难看,指甲嵌进掌心,血淋淋漓漓地流出来。
他神情悲怒交加,唯独没有震惊,只有然。
“……嗯。”
“以为明白这怨恨因何而来,以为……”他紧紧攥住暮残声手,“原来,们是忘恩负义,罪……有应得。”
暮残声皱起眉,眼看这人埋头下去,连肩膀都微颤,这辈子都没哄过哭泣者妖狐顿时麻爪。
哄人这种本事,是他千年都学不
曾经朝夕相处人发生这样大变化,哪怕是瞎子,就会无所觉吗?
也许他早已有所猜测,只是直不敢相信。
半晌,闻音扯扯嘴角:“……至少,婆婆没有变过,总算是……”
他说不下去,暮残声叹口气,继续道:“还有,刚才她为探查身份用那招,其他人都以为是障眼法,其实那些都是活蛇,还在院墙附近察觉到蛇影,皆被她使用得如臂如指,这说明这个家伙不仅熟悉蛇类,还对它们有极强控制力……闻音,你是个聪明人,现在能猜到‘她’身份吧?”
闻音确不傻,暮残声说完只过三息,他就突然下床榻,蹲在地上干呕,本就空洞双眼更加没焦距,捂住脖子手猛地抽搐着,仿佛要用手指刺破皮肉捅进喉管里,将什已经吞下去东西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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