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轻缓,仿佛只是说着再平淡不过事情,却让藏在暗处暮残声无端背后生寒。
小男孩伏地大哭:“都、都是那蛇妖害们……神婆大人,求求您,看在们这些年诚心悔过份上,让山神大人救……”
他话没说完,木杖底端就点在他后脑上,将本想抬头人生生压下去,整张脸都埋在土里。
“你们还有脸提山神大人?”神婆冷冷地道,“那蛇妖日不死,山神大人日不能醒来,与其现在求,不如滚回去看好那个替身,说不定这回该你走运呢。”
木杖撤回,神婆再也没看他眼,步履蹒跚地往山顶走。
后声长音未落,暮残声就看前方那座小庙木门从里面打开,走出名老太太。
老太太看着约有花甲之龄,身着宽大灰色袍褂,半白发并未束髻,而是披散在肩背,手里撑着根盘蛇木杖,腰间挂着串白骨风铃,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她生得慈眉善目,像个妙善菩萨,可是小男孩看她就下意识地往后退两步,腿肚子都有些打颤。
“神、神婆大人……村、村长让来告诉您……”小男孩磕磕绊绊地说道,“新替身来,请您尽快点出命主,还、还有闻……”
“闻音擅自离山犯规矩,自会处置。”神婆微微笑,“至于命主……听闻音说他带回贵客,此人怎样呢?”
小男孩灰头土脸地爬起来,脸上神情半是愤怒半是忐忑,忽然仰头朝着山顶方向喷口唾沫,这才狠狠跺脚,往回路去。
妖狐从青石后走出来,先看眼这两人分别离开方向,然后转身奔向那座小庙。
此地如此阴森,小庙却建造得十分精致,门口两根石柱分别雕刻山水草木和花鸟鱼虫,内中四根合抱红漆木撑起头顶片琉璃瓦,边角飞檐吊灯,门扉金粉刻咒,黄布幡挂满四方砌得严密无缝砖墙,正中央神龛上立着尊神像金
“个穿金戴银胖老爷,据说是长乐京来,脾气可臭又不好伺候。”
神婆眯起眼睛,掩去闪而逝精光:“长乐京,那可是个好地方呢。”
小男孩听她这样说,踌躇几下才壮起胆子,低声恳求道:“神婆大人,您看这都过去百年,、还是这副长不大孩子样,实在是……这次,您就发个慈悲,成全好不好?”
他说到后面竟然声泪俱下,跪在地上给神婆磕起头。
“成全……”神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们每个人都想让成全,可又不是神,怎成全你们?个个,当初选择那般因,现在又何必怕这样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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