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站起来,双手揽过这个只比自己矮半个头少年,不甚熟练地将其按在自己肩膀上,轻拍着对方背脊,道:“师父在世时候,常说‘宁缺毋滥’,因此她这生只有这个徒弟……因此,收你们为徒是出于真心而不仅是因为旁干系,这辈子也只会有你们两个弟子,绝无第三人。”
顿顿,他放轻语气:“然而确偏心,在你与他之间做不到碗水端平,不仅是身份地位亦或者年龄悟性,更因阿尧对来说,重逾性,但是……珣儿,知道你现在在其位谋其事,有千般不容万种不易,也只求你这次,今后十年,为你卖命,自此生死不论、名姓全无,以微薄之力死而后已,直到你独当面成为个好皇帝为止。”
楚珣本欲推开双手僵在半空。
良久,他哑声道:“要是还不愿意
叛乱镇压,到时候又有谁来帮?”
顾潇言不发,楚珣心中压抑多年郁愤委屈却好像找到宣泄口,他用力挥,紫檀博古架翻倒,上面珍贵瓷器和铜器砸地,碎成再也拼不回去曾经。
“爹被他父王所害,母吓得病长居佛堂,留个人面对这龙潭虎穴皇宫,自幼不曾尝过父母恩宠,而他还在双亲膝前享受天伦之乐,无忧无虑得让羡慕!他父王骗十载,对阿尧好似手足,视其父母如亲如长,却是险些因其算计死在宫外,更差点酿成北疆大祸……是,阿尧年幼无知确无辜,难道就罪有应得活该受这些苦?为什会变成如今这样,凭什放过仇人儿子?
“师父,当年你救命,后来你收们为徒,纵然知道心怀异想仍不遗余力地教导,心中敬你感激你,可你总是为他考量比为计较更多,为什他永远过得比好?!”
顾潇抬起头,看着楚珣手撑桌案站立,身体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而有些发颤,就连呼吸和心跳也俱都乱,两眼通红,张脸虽然还保持着笑意,却比哭还难看。
楚珣喃喃道:“师父,到底……哪里不如他?”
顾潇看着散落在地奏折,上面除行行密密麻麻文字,还有道道触目惊心朱砂笔痕迹,可见这个年仅十五岁皇太孙是真在用心做名储君,将来成为英明皇帝。
满朝文武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楚珣这十天来进退得度表现得无可指摘,可是谁能知道他也会在人后痛哭迷茫?
都说“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可是这天底下哪个人降临世间不是从流泪开始?
顾潇叹口气,好像在这瞬间老十来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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