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大惊,座元震怒,百八十杖重重打下,纪清晏藏在暗处看在眼里,都能闻到不断变浓血腥气。
然而,自始至终,色空没运内力抵挡,也没呼痛求饶,只是咬紧牙关生生受着,每杖便是句阿弥陀佛。等到百八十杖后,他已然皮开肉绽,语不成调。
方丈乃是他授业之师,又叹又惜:“痴儿啊,你念着‘阿弥陀佛’,怎地不能动心忍性,摒弃俗念,反而犯下这等错事?”
“阿弥……陀佛……”色空伏在地上,勉强撑起身体,闻言已泪流满面,缓缓合掌,道:“师父……念佛无难事,所难在心;心亦无难,难在断爱恨(注3)……但心持正,人间何处,不是伽蓝?”
他泣不成声,却出言无悔。
。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赵冰蛾对色空,是慕色而起、意动而生,乃是最寻常也最真实男女之情;色空对赵冰蛾,是因缘而动、念变而化,却是最纯粹也最难言超脱之情。
她与他爱,便似人之皮骨,表里,相依附又相隔离。
赵冰蛾要圆满是两心相愿私情,色空要成全却是众生平等大爱。他们感情从开始便非同心所而语,如今到山隘关口,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同路还是歧途?
纪清晏终于晓得,色空之所以愿意输给赵冰蛾,根本就是因为他此番回来请罪为、破门为二,早已做下弃戒还俗、给她交待决定。
时间心潮起伏,纪清晏不知道自己该提心还是该松口气,然而没等他想好,突然就有人闯入无相寺,带来个消息——
挽月刀主何怜月,真实身
“色空,”纪清晏正色道,“你慈悲为怀、大爱苍生,这些都没有错,但是也要记得……小亦为,小爱也是爱,你慈悲也得平等公正,莫要不负伽蓝却负真心。”
色空随着马车奔驰骑绝尘,他明白与否,纪清晏也无从得知。只是眼见赵冰蛾追上去,纪清晏眼皮跳,也向无相寺赶过去,恰好拦下场险些两败俱伤决战。
纪清晏看得清清楚楚,色空在最后关头留力,无异于在这为世俗不容事上留情。
赵冰蛾得胜之后满心欢喜而去,纪清晏思前想后,没有急着回忘尘峰,而是悄然潜入无相寺。
纪清晏没想到,色空回寺第天夜里,就向方丈、座元和执法僧长老坦诚切,连同他动心乱意、破戒识色之事也没隐瞒,额头重重磕在石板地上,身体伏地,道:“弟子有负师长、有辱佛门,合该受罚,不敢累及师长,全然受之,绝不推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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