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与你之间恩仇,在他看来都只是身外事,不计于心,无从迁怒,自然也与恩德仁慈无关。”顿顿,端清道,“因此,你做下多少孽障,有多少顾虑盘算,也都是你自己事情,并不能以此为名替玄素做决定。毕竟,他已非无智痴儿,而是太上宫下任掌门,能以剑问道、以人论事,若连接受真相勇气也无,他日又如何承钧守业?”
道长平日,可不会这多话。
楚惜微心下动,屏息将内力聚于双耳,忽然听到丝微不可闻响动,似是有人捏紧拳头,指节发出声轻响。
他顿时明白过来,也不拆穿,出言帮腔:“前辈,这世间最难挽回就是错过。有人错过之后没有再见机会,有话错过之后也没有说出口机会,您就算打定主意要带着这些话埋没黄土,可玄素年岁不过而立,却是要抱憾终身。”
赵冰蛾眼中波澜起伏,她紧咬嘴唇已经渗出血,手捂住心口,手紧握成拳,半晌后才松,仿佛失去全身力气,苦笑道:“可惜,已经没有机会。”
若是叫他知道,又该如何自处?”
楚惜微问道:“三十年前将你身份告知白道众人,真是端涯道长吗?”
“曾经是这想,后来才知道……冤枉他。”赵冰蛾叹口气,如她这样傲气人唉声叹气皆是示弱,会这般叹息实在少见,“早就该明白,纪清晏这样光风霁月人,怎会在背后捅人刀?可惜直到五年前,才晓得当年揭露身份是赫连御,他先在思决谷战场故意留下知身份活口,又派暗桩匿名去信各大掌门,只是为将逼回迷踪岭,让他充当好人谋取利益,是……为情所误,错信错疑。”
端清凝视她片刻,忽然道:“师兄遐升之前,已将玄素身世告之于,他脸上并无怨愤,也让不要迁怒。”
赵冰蛾眉梢微动:“道长仁心明德,是对他不住。”
那剑当胸而过,若非长生蛊勉强续住心脉,赵冰蛾早已身死当场,现在用内力强提真气言行不倒,已如枯木着火,燃烧最后躯壳。
她本以为自
端清摇摇头:“玄素俗家随师兄姓纪,名为云舒,你可知其意?”
赵冰蛾怔。
天下人生老病死瞬息万变,恩怨情仇也莫衷是,既然难定是非对错,又难求举世皆从,那只要俯仰天地无愧于心,旁人置喙与否又有何干系?
为人处世,安身立命,必置身红尘洪流不假,要顶天立地却是自己身脊骨、副肝胆。
除此之外,繁华三千不过花开花谢,聚散离分不若云卷云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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