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都是习武之人,他这句话也没压声气,时间膳堂气氛凝固下来,有人还在吃菜喝汤,眼神却已露出煞气来。
叶浮生慢吞吞地夹块豆腐,只觉得这满座人都像被野兽假充壳子,怎看都是择人而噬凶相。
“啪”地声,有人把筷子撂在桌上,提剑走过来,向那口出狂言之人喝道:“阁下有胆大放厥词,不晓得有无本事?在下宋炜,忝为空华弟子,倒想讨教番。”
叶浮生瞥这两人眼,宋炜年少但内息不弱,出言者年长而手茧匀称,显然是个用刀好手。
这两人打起来单凭功底胜负对半开,若论起手段经验,这少年人怕是要吃亏。
谢离跟着薛蝉衣步三回头地走,后者要赶在太阳落山之前搬到左厢去,免不得尽快打通关窍。
叶浮生只让谢离带话给端衡说不必担心,想要熟悉下路子故而晚些回去。见两人离开之后,他才收回目光,手指抚过树皮凹坑,忽而用力将这小块树皮都扯下来,看着就跟被野兽撕扯开样。
他拍拍手,也不在此地逗留,往前院去。
现在已是晌午,香积厨下早生火做饭备斋菜,那些个世家门派自视甚高,不肯跟这些龙蛇混杂之辈同堂饮食,便要专人提着食盒送去厢房,剩下人便都聚在大膳堂用饭。
叶浮生把身衣裳胡乱搓几下,原本整洁衣服就多出几条褶子,看着便多旧意,再将头发稍稍拨乱,整个人就成落拓浪子样。他再将神色变换,看起来阴郁不少,又拾块木炭在眉眼角稍作端倪,面容虽未大改,看着却有陌生之处,便混进人群中,端碗青菜豆腐跟人拼桌。
叶浮生细细咀
眼见眉飞色舞,耳闻高谈阔论,叶浮生也并不主动探问,而是从这些杂乱喧哗声音里抽丝剥茧,间或抛出两句话,看似附和,实则悄然引导着话题方向,终于听到这些人谈起有用东西。
旁桌带刀男子对同伴道:“听说清风门人今早离山。”
叶浮生不动声色地舀勺汤,只听另人道:“是该走,左右来四十人,这七日来斗武连战伤大半,已无缘胜果,倒不如先走干脆。”
“记得正阳宗与他们并无什恩怨,怎昨日还卸清风门大弟子条胳膊下来?”
“战到兴起,刀剑无眼,不过是技不如人,怪得谁?”那人将茶碗磕,戾气横生,“要说,无相寺此番不禁武斗是极好,免得些阿猫阿狗都在大会占座,横添麻烦还浪费工夫。有自知之明,就该早点回去再学两年,否则缺胳膊断腿都别怪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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