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把水泡挑吗?”
“啊?”江兰泽讷讷道,“还要挑吗?不知道,从前没练出过这个。”
说话这会儿,戚朝夕已经从屋中针线匣里找出根细针,在烛火上烫过,招呼他在桌旁坐下:“那过来,让少庄主好好体验下。”
江兰泽稍显局促地坐在凳子上,看着戚朝夕干脆利索地挑破鼓包、挤出脓水,虽不算多疼,却不由得眉梢抽动。待两只手掌都清理干净后,戚朝夕又找来药膏给他涂上,以便好得快些。
整个过程中江兰泽始终低头瞧着,也不开口,直到戚朝夕料理完,仍是闷不作声。
深夜,归云山庄。
月色如霜,照着方空阔庭院,寂静中唯有声声剑刃破风声响起,少年双手紧握长剑,沉下身子,次又次地练习着挥剑击斩,他口中无声地念着要诀,不知疲倦似重复着,誓要将这套剑法练到烂熟于心、出神入化架势。
然而他奋力踏步向前,膝盖却忽地脱力软,手上跟着松,长剑当啷啷掉在石板地上,幽幽回声里,他整个人狼狈地跌坐于地,大口地喘着气,衣裳全被汗湿透,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额头颊边汗珠滚落,在这入冬凄寒夜里,他甚至浑身蒸出腾腾热气。
江兰泽筋疲力尽,只觉得双腿麻木发软,手掌更是痛不可言,可后天,后天便是推选盟主大比之日。他咬紧牙关,强撑着站起来,但刚将长剑捡起,又疼痛难忍地撒开手,他拧紧眉头,才发现自己双掌磨出好几个豆大水泡。
江兰泽颓然地放下手,仰头盯着高悬轮孤月,过许久,他不再管还扔在地上长剑,拖着沉重步子走出院落。他穿过长廊,到处客房外,瞧着里面亮着烛光,却迟迟不敢走近,犹豫地在院中徘徊着。
戚朝夕打量着他神情,主动道:“少庄主可是有什心事?”
江兰泽这才动动,似乎是深吸口气,鼓足勇气,侧头瞧
不等江兰泽做出个决定,客房门先打开,他猝不及防地撞上戚朝夕疑问目光,紧张中更是愣:“你……你怎在江离房里?”
戚朝夕笑,只道:“江少庄主在这儿转悠什呢,进来说话?”
“啊……嗯……”江兰泽跟着戚朝夕走进屋里,看到江离穿上外袍从屏风后走出,似乎正准备休息,他不自觉攥紧手掌,疼痛即刻拽回他神思,疼得他倒抽口冷气,连忙松开手。
江离注意到他手掌,问道:“你手怎?”
“……可能是这几天练剑磨吧。”江兰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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