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舟五内衰竭,非药石可医,即便是也只在拖延时日,没有妙手回春法子,他如今逝世,是油尽灯枯,并不意外。”虚谷老人道,“不过所见过这般症状病人,大多是生来体质有亏,英年早逝者,更是积病深久,年月侵损。但是二十四年前,江鹿鸣盟主请来庄里时,为探查他体内异状与《长生诀》真相,为江景明和江行舟两兄弟诊断过许多次,那时江行舟身体康健,毫无衰损之象。”
江离微微怔:“他是被人谋害?”
“只是怀疑。”虚谷老人道,“毕竟过二十多年,期间可能发生事太多,或许是因为他遭过什疫病,受过什重伤,单凭医术探不明白,问过庄内人,但谁也说不清楚江行舟身体究竟是从何时垮。”
“江兰泽知道这件事吗?”江离问。
“没有告诉江兰泽。”虚谷老人道,“说过,这仅仅是怀疑,没有任何证据,这多年更无从查验,无法证明也无法证伪,就只能是怀疑。告诉他除平添烦恼,没有任何好处,而且为江兰泽把过脉,他身体好得很。”
连两日,江行舟始终昏睡不醒,虚谷老人日夜看顾着,江兰泽也寸步不离地守在旁,而身为个外人,江离只能呆在房中等待,在书架上找些闲书翻看,在江万里按时送饭时询问情况。
第三日黄昏,申时三刻,江行舟咽下最后口气。
家仆婢女们奔走通传消息,到处都是哭声,江离站在门外,抬头望见残阳如血,染透漫天云霞,他心里说不上悲伤,只是茫然,想起与江行舟初见那面,没料到即是永别。
江离静静站会儿,转身走回房里,摊在桌案上诗集被风翻乱书页,他无心再读,也没去管,独自坐回床沿,时想起那天江行舟凝望着他眼神,时想起戚朝夕还在青山派等着,可江行舟已死,无法写信保他安全。
江离出神半晌,忽然仰面躺倒在床上,随手扯过被子蒙住自己,试图阻挡山庄内不住哭声。
江离意识到什,低声道:“那前辈为什
不知过多久,房门忽地吱呀声轻响,江离掀被坐起,发现天已入夜,房内黑透,只能隐约瞧见个模糊身影走进来。
不待江离动作,对方沧桑声音先响起:“是。”
“钟前辈?”江离放下戒备,起身去拿桌上灯烛。
“不要点灯。”虚谷老人道,“是避开人悄悄过来,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来过,与你说什。”
江离收回手,不再擅动,道:“前辈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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