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赶忙跟上去,可这眨眼功夫,只剩下地上几点血迹,再不见人影。她回过头,见易卜之立在窗后,捻着眉头上血痕,沉声吩咐道:“去叫尹怀殊带人搜山,定不能让他给跑。”
丛生杂草多少能够掩盖住血迹,江离漫无目,只知道路往偏僻处去,最终勉强翻进个小院里,院中没有点灯,昏暗片,似乎已经荒废无人住。他无力地倚靠着院墙歇息,将匕卝首插回腿侧。右手满是滑腻血液,还在不住地颤抖痉挛,连带着整条手臂都麻木僵硬,仿佛手臂已经不属于自己,唯有痛苦是清晰可触。尽管痛得厉害,江离反倒庆幸能使自己维持清醒,只是没自保之力,恐怕更
出匕卝首。他迅若闪电,易卜之刚刚挡开断剑,匕首寒芒已近在眉睫,间不容发之际,易卜之竖掌为刀攻向他手腕,股强悍劲力扑泻,气力硬碰,江离终究略逊筹,匕首偏斜划出道血弧,仅仅割破易卜之眉头,血花飞洒。
易卜之掌法突地变,不见强硬,反如搅卝弄春水般轻柔,江离使出力气被悉数化解,他当机立断就要抽身后退,却惊觉那池春水悄然化作漩涡,陷入其中便难以摆脱。
只是须臾滞缓,就被易卜之捉住时机,他不再纠缠,出其不意地提膝撞上江离胸腹。江离不受控制地摔出去,狠狠撞在书案上,撞得案边香炉跌碎在地,甜腻香气毫不吝啬地泼他身。他只觉肺腑翻滚,随之眼前花,像是被困倦当头打棒,整个人昏沉起来,视野也逐渐朦胧,江离想要扶着书案站稳,却听到当啷声响,是匕首脱手掉落。
香炉中点是毒香,而般若教人日夜焚沐,早已不受其影响,他还在迟缓地思索,模糊中看到易卜之拾起匕首,走上前来。
下刻,剧痛撕扯回他神智,江离疼得浑身颤抖,冷汗瞬间湿透鬓发,他艰难地侧头看去,是匕卝首洞穿右手,将他钉在书案上,血漫开来。
“才丢个人蛊,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易卜之伸手捏住他下巴,评判物品般地上下打量着,“不过……你似乎和上次见时不太样?”
江离恶狠狠地瞪着他。
易卜之心情大好,松开手不再理会他,对贺兰道:“先放放血,等他老实点儿,把他带到蛊室去。”
这时屋外响起纷杂脚步声,还试探地高声唤着右护法,是这边动静终于引来巡逻守卫。
眼见易卜之转身向门口走去,江离深吸口气,强挣出几分力气,左手拔下匕首,从破开窗洞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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