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往心里去。”薛乐压低声音,“事关般若教,也觉得你最好是能避则避。他们并不知晓内情,生出误会也是难免。”
“倒不是特意为避开。”戚朝夕顿会儿,才道,“你心里应当也觉得不比从前吧?”
薛乐迟疑片刻,看着他没什表情侧脸,只道:“……是有些不同。”
岂止是有些不同,十年前他大抵就是江离年纪,刚从般若教踏入江湖,自负身武功,年少轻狂,如今岁月消磨,心老枯朽,回想时真仿若隔世般。
戚朝夕低声笑笑,没再开口。
身后突然又道:“戚朝夕。”
他停下脚步,侧身看去。
这样连名带姓称呼有些失礼,林旷歌却浑然不觉,或者说她并不是真要叫住他,只是自言自语似地问:“你真是戚朝夕?”
她尽量克制,但失望还是从话音中溢出线:“可你怎会……这般毫无锐气……”
她随父亲见识过天门派险峻地势和重重阵法,在年幼记忆里简直是道不可跨越天堑,所以在听闻有人独身可破时心生景仰,戚朝夕十年隐秘行踪,非但没有让她忘却,反而愈发心神向往,想要亲眼得见此人风采。
其实有时候他也会忍不住问自己,怎还没死呢?
可当真见面,林旷歌才发觉与想象中截然不同,他像股精魂散去,徒留副疲然躯壳,对这整个世间都丧失兴趣,即便握住剑,眼底也是荒芜黯淡。
这样人,真可“剑破天门”?
戚朝夕闻言丝毫不恼,朝她随意笑,便接着推门离开。
大概薛乐在后面替他圆场面,耽搁片刻才跟出来,还没来得及说话,迎面就见天门派大弟子孟思凡带着几个师弟往他们来路走去,擦肩而过时匆匆瞥戚朝夕眼。
“这约莫是听说广琴宗想请出战事。”戚朝夕忽然道,“看他眼神,仿佛在问怎还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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