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朝夕没料到他肯同自己坦白这些,不禁意外道:“然后呢?”
江离微蹙起眉,道:“那夜魏敏恰好与谁交谈,言辞含糊,所涉内容不能确定,只听出他说照月是个变数。”
“变数?”戚朝夕稍思索,低笑道,“有个猜测,要不要听?”
“嗯。”
“魏敏清楚那把剑是假,可归云山庄出事消息千载难逢,他不趁机拖上程居闲举办这个名剑大会,怎能把宝贝儿子给捧出去呢?”戚朝夕语带嘲讽,“可剑既然是假,又怎好办成大会,倘若最后教人发觉,岂不是玩弄整个武林?所以该怎办呢,假如何才能变成真呢?”
照月缓缓蹲下来,环抱着自己,那玉佩攥得极紧,硌着手心发疼,又或者疼并不是手掌。
她双目失神地盯着房门,想要说什,却又搜肠刮肚无话可说,只好将脸深深地埋在臂弯里,压抑不住哽咽,终变作闷声痛哭。
言语多余,直到他们离去,都没有人再说句话。
戚朝夕与江离并肩走在回院路上,青石上光影斑驳。
“对,你那在意不疑剑,眼下丢,打算怎办?”戚朝夕忽然问道。
出是喜是悲。
常言道玉能养人,程居闲在西域遇得稀世宝玉,打磨成这枚玉佩,直贴放在他心口处,要送给他久未谋面孩子。
玉佩上刻两个蝇头小楷,“程念”,是他给孩子拟好名字。
想念念,惦念念。
念念不忘念。
“当它下落不明,便能以假成真。”江离看向他。
戚朝夕笑,不紧不慢道:“可程居闲是出名信守承诺,怎会配合,那只好拿他下落不明妻女来做利诱要挟,然而谁能想到他女儿会突然出现,把计划全盘打乱。”他顿顿,“还记得地道
江离垂下眼,当戚朝夕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才轻轻地道:“那把剑是假。”
戚朝夕怔:“怎说?”
“样式仿极像,倘若不是贴近仔细看,确实是分辨不出。”
戚朝夕瞥向他:“那你隔那远,是怎知道不是?”
“真正不疑剑断过次,剑身上有重铸痕迹。”江离慢声道,“不确定魏敏是有心还是无意,那夜就去探下。”
“他是爱你。”
她终于被这声惊醒,浑身颤,终于将目光从玉佩上撕下来,照月毫无征兆地推开他们要往外奔出。
擦肩而过刹那被戚朝夕把攥住手臂。
“人都已经葬下,去哪儿啊?”
戚朝夕感觉到那手臂僵硬得像石头,然后石头点点崩碎,瑟瑟颤抖着滑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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