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絮忽然叹
口气，又笑起来：“顾轻舟，新年快乐。”
顾轻舟喝醉
时候跟别人不
样，脸不红气不喘，连说话都不带咬舌，闻言侧目看向他，眼神有瞬茫然，而后带着疑惑低声询问道：“顾轻舟新年快乐？”
“错，”江絮说，“你该祝
新年快乐。”
他拉开车门副驾驶，然后让顾轻舟坐上去，心道每次喝醉都跟二傻子似，哪天让人卖都不知道。
江絮明天就回老家，把顾轻舟个人丢在海城，心里还有
闹够，大过年也不消停，吃饭来还是吃狗粮来。”
他翘着二郎腿，手里有半把瓜子，眉眼低垂，惯懒散，不经意抬眼时，里面总是带着莫名笑意，让人脸红心跳不敢直视。
以前办年会时候，老罗总要长篇大论讲堆话，顾轻舟则言简意赅多，略说几句客套话就没再管，办公室些老油条喝酒就开始上劲，拉着顾轻舟要和他敬酒，杯两杯喝不算完，红白混着来，江絮见状身形微动，想起身挡酒，却被顾轻舟不着痕迹按住肩膀。
顾轻舟说话时带着浅浅酒气，垂眼看他时，里面映着灯光，揉碎似闪着微光，低声道：“喝就行，你别喝，等会儿你开车。”
江絮没说话，他总觉得顾轻舟已经有些站不稳，抬手扶住他，然后不着痕迹侧身，挡住那些想上来敬酒人，个积年老前辈脸红脖子粗道：“小江，你这可就不地道，咱们平常难得和顾经理起聚餐联络感情，你老挡着做什
呀，去去去。”
江絮把顾轻舟按回座位上，抽出根烟递过去，仍是那幅逢人就笑模样：“哪儿话，这不是怕你喝醉，回去让嫂子担心。”
办公室里但凡结婚，没几个不怕老婆，也就是因为平常管严，今天难得解禁，喝酒才这放肆，“担心”还是江絮刻意修饰词，喝烂醉如泥让老婆知道，打架都是轻，闻言都不自觉收敛些，大过年，没必要。
顾轻舟酒意上头，坐在位置上没动，只是视线直落在江絮身上，对方往哪儿，他视线就跟向哪儿，所有心思都不动声色掩在里面，在推杯换盏酒桌上，藏得谁也看不出来。
许多人都订今天晚上车票回家，吃饱喝足后，酒宴也就都散，三三两两告辞离开，顾轻舟连站起来都有些费劲，江絮也有光明正大开车送他回家理由。
他们惯落在人群最后面，江絮扶着顾轻舟，踩过地面斑驳交错雪痕，冷风吹散丝酒气，但错落光影落在眼前，依旧是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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