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这个人很小气,许多年前旧事,如果让他心里不痛快,许多年后也依旧会想办法找补回来,而江絮,现在就是他心里那个最大不痛快。
有些事,当初不觉得怎样,但经年发酵过后,就变成此生意难平。
刚好有员工接下客户新单,进来与顾轻舟敲定合同,他列好条例后,也没有叫人帮忙,自己出去打印纸张,眼神随便扫,就看见江絮坐在办公桌前,边咬着吸管喝牛奶,边敲着键盘与甲方交涉。
顾轻舟走过去,把拟好合同递给二组组长,经过江絮身旁时,敲敲他桌子:“你单子进度怎样?”
江絮最近被他逮太多次,直觉来者不善,看他眼,然后坐直身体,把电脑屏幕上聊天记录给他看:“样图已经过,今天和客户约好谈报价。”
着吸管,斜眼看他:“能说什,说迟到呗。”
李思傲又问:“图改完没?”
江絮打开电脑,因为熬夜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熬大夜改完,今天报预算,尽量把合同签下来。”
他说着看眼落地窗外灼热阳光,这种天气跑建材市场,非得活生生晒脱层皮不可,椅子滑,伸手敲敲方洽身旁挡板,笑嘻嘻道:“美女姐姐,你今天跑市场顺带着把稍过去呗。”
方洽撇嘴:“能不叫姐姐吗,都把叫老,你要去就起去呗,哪回没捎上你。”
顾轻舟闻言看眼手上腕表,语气公事公办:“几点?在哪里约?”
江絮尚且没有捉摸透他意图,只能实话实说:“中午,礼江道建材市场附近。”
谈合同话要不多久,江絮打算顺路去买辆自行车,然后在外面混时间,混到下班直接溜,相比于在办公室做图,他更喜欢自己在家里赶图,这算是他个小习惯。
谁知顾轻舟却道:“是吗,在那边刚好要办事,中午坐车起去。”
只句话,严丝合
经理办公室有面玻璃窗,正对着外间,隔着百叶帘横过来缝隙,能隐隐看见江絮跟个长发女生说说笑笑,顾轻舟翘腿坐在办公桌后看片刻,然后起身拉上帘子。
桌上手机直在震动,有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来自同个人,他却没理会,看也不看直接挂断,最后大概是嫌吵,干脆拉进黑名单。
坏掉饮水机早上已经找工人换新,顾轻舟泡杯黑咖啡,热气从杯口袅袅升腾,周遭静时只能听见空调工作声音。
他以前很喜欢吃甜,但不知道从什时候开始,逐渐习惯浓苦味道。
大概他们都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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