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准比上回见时要还要更消瘦些,他目光锁在霍震烨身上,竹轮椅滚到病床前,哑然出声:“他这样,睡几天?”
许彦文慢慢往门边退:“已经三天。”
白准心底沉,三天,三天三夜足够完善出个以假乱真梦境,上回他能入梦有半是靠运气,白阳梦魇肯定要比红阳厉害。
他要是早点看到新闻,早点来找他就好。
白准很少后悔什事,此刻他既后
“要不然你装睡?”
“那可骗不他,要又惨又真,他才会出现。”霍震烨叮嘱许彦文,“这事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哪怕大哥捆你,你也绝不能说。”
看许彦文脸色青白,又拍他肩膀安慰他:“你也别太慌,大哥要是知道用这种办法也想把他骗回来,定会帮你。”
报纸媒体都联系好,就差这最后针。
许彦文面带菜色,给他扎上皮管,霍震烨自己给自己打针,然后平躺在床上,还给自己盖上被子,安然入睡。
许彦文这辈子都没说过这大谎,霍震烨找上他时候,他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这……”
“你定得帮这个忙。”除许彦文,霍震烨也找不到更合适人选,他咬咬牙道,“你就不想,再见阿秀?”
许彦文沉默,他知道阿秀是纸人,但他不想从他嘴里说出来,好像说出来,就再没有转圜余地。
他看着霍震烨恳切眼神,与他感同身受,点头答应:“好,帮你。”
霍震烨笑,他就不信,用这个办法还骗不回白准。
许彦文在屋里踱过来踱过去,时不时就叹息声,这都三天,要是明天白先生还不出现,他就停止注射。
心里正这打算,病房大门被推开。
许彦文还以为又是护士,头都没回:“告诉那些记者,人还没醒过来,病因不明,让他们都散吧。”
身后传来阵“骨碌碌”声音。
许彦文讶然转身,看见来人微张着嘴:“白先生!你终于来!”
能找地方都找,也不知道白准究竟是躲到哪儿去。
白准身子不好,天是越来越冷,上海冬天绝少下雪,但阴风冻人骨头他住在白家小楼时候已经白天黑夜都离不开火盆,城外屋子又矮又潮,他怎受得。
许彦文拿着针管手还有点发抖:“霍兄,你真要冒这个险?”
控制剂量短期不会有问题,可这种药物长期使用会伤害神经。
“除冒险,还有别办法吗?”霍震烨坐在病床上,他自己换好病号服,胡子不刮,头发邋遢,非得让白准看眼就心疼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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