禇芸抽完水袖,往天井上坐,她半边脸上还画着油彩,脚尖翘,唱起戏腔来。
关道那个大师兄点反应都没有,白准颇有些失望,青阳有些本事,这个红阳不知有什法术,怎他弟子连鬼都看不见。
禇芸美滋滋唱段,抻抻细腰,扭身又飞进坛子里。
白七爷虽替她在城隍那儿讨张通行证,可也不能老晒太阳,缩回坛中闷头大睡去。
青帮人走到霍震烨身前,对门内行礼:“给七爷请安。”
青帮经营日久,帮主又让人闻风丧胆,警察可不敢惹。
至于霍家这位七少爷,那就更得罪不起,惹帮派吃皮肉苦,惹霍七少那得丢官帽。
警察决定和稀泥:“送礼就送礼,那也不用搞这大阵仗。”
他走到霍震烨面前:“霍公子,您看……”
白准竹杖点地,放出禇芸,禇芸藏身门内,水袖探出去,阴风滚地,抽飞锦盒。
含笑。
似是在问,怎样?他开枪姿势帅吧?
白准直在屋中看着,神色关切,看他这时候还不忘记显摆,又想走又忍耐,脸色很不好看。
警察又问:“为什在闹市开枪?”
霍震烨用枪口指指关道道众手里红锦盒,那盒子是木头造,断掌渗血,腥红液体顺着木缝滴落在门前砖石上。
白准师父还活着时,与青派老头子有过交情,两人都已作古,旧情虽薄但还在,何况青帮怎也不容许关道在自家地盘上撒野。
白准应声,转进门内去。
霍震烨送走青帮人,进门就见白准又在浇花,那月季盆里泥都泡少半,他还在浇。
馀庆里是住不下去
警察话还没说完,锦盒里面就滚出只断掌来。
“这鹿茸好新鲜啊。”霍震烨看着滚到地上手掌,看眼警察。
帮派动用私刑那是常有事,每年扔进黄浦江里喂鱼不知有多少,可那不能当着警察面。
这下警察不能放人,他们围上去把人捉住,虽然最后至多定个帮派纠纷,但也得装样子回去关几天。
曾矮子手掌齐腕斩下,是死是活,警察署根本就不会过问。
这点血气,激得白家阁楼上那些陶土坛子里摇摇晃晃,白准竹杖轻点,杖尖落地,那些坛子倏地僵住,动也不敢动。
捧盒子人被霍震烨枪口点下,吓得腿上哆嗦。
警察看盒中渗出血,退后半步,喝问:“这盒子里装是什?”
高远上前步,笑着说:“们是来给白家送礼,这盒子里是刚割鹿茸。”
关道能设下这多道坛,当然是上下打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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