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她不做噩梦了。
陶咏华想都不敢想,要是昨天夜里妈妈没叫醒她,她是不是无声无息的死在床上,留下父母和苏茵。
只要一想到这个,她站在大太阳底下,都觉得心口发凉。
陶咏华问了烟酒店老板,知道霍震烨住在弄堂底那二层小楼里,她站在柜台前,想买些东西拜会霍震烨。
这个烟酒店老
陶太太摸摸女儿:“你啊,学校里活动又多,又要照顾你表妹,肯定没休息好才做噩梦,明天让周妈给你炖点糖水燕窝。”
睡裙汗湿一片,陶咏华许久才平复心情,再也不敢闭眼,坐在床上等东方泛白。
她一大早就已经梳洗下楼,苏茵竟也一大早就起来了,看她下楼,笑盈盈问她:“表姐你醒了?”
“嗯,我醒了。”陶咏华脸色很不好看,语气也淡淡的。
苏茵依旧笑着:“我炖了燕窝,表姐要不要尝尝?”
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喜桌前那个男人回过头来,向她伸出了手。
陶咏华不肯把手递过去,她瞪着那个男人脸,想看清楚他的样子。
可那男人脸上好像罩了一层黑纱,陶咏华看不清他的模样,她用目光求救,四处找能够逃走的地方。
只见喜桌上摆着两块牌位,一块刻着她的名字“陶咏华”,一块刻着新郎的名字,她刚要去看,就被拍醒了。
陶太太坐在女儿床边:“囡囡,怎么啦?做噩梦啦?”
“不用了,我今天要赶着去学校,你自己吃吧。”陶咏华还拿着几本书,也不用司机送,拦了辆黄包车,“去圣约翰大学。”
苏茵看着陶咏华上车,听她报出校名,这才回去。
陶咏华等车子过了一条街,回头看了眼家门口,见苏茵不在了,才对黄包车夫说:“麻烦你,我去馀庆里。”
车夫换了一个方向,拉车到老城厢,在馀庆里巷子口停了下来。
陶咏华要是这时候还猜不到苏茵干什么,那也不用读这么多年书了,她只是不相信,明明就有更好的办法,为什么表妹要把她推出去?
她穿一身织锦旗袍,胸前一串翡翠链,链上一只玉雕观音,昏黄灯光下,观音玉像发出润泽的光。
陶太太刚刚打麻将回来,听说女儿一早就睡了,不放心过来看看,就看到她在床上拼命挣扎,出了一身汗,赶紧把她拍醒了。
陶咏华猛喘口气,她半天才回过神,妈妈替她揉胸口揉肚子:“怎么啦?梦见什么了闹这么大的动静?”
陶咏华把脸靠在妈妈身上,她明白了什么,抖着嘴唇想问苏茵是不是定过亲,还没开口,就见房间门口露出睡裙一角。
“没事,我就是做梦了,稀奇古怪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