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震烨跟在白准身后,不知道还以为是两位少爷出来郊游。
这四面坟包已经埋伏着巡捕,坟场中还有零零散散来上坟人。
浓雾掩去日光,四周白蒙蒙片,只又只坟包安静躺着,上坟人拎着竹篮,穿梭在坟间。
乍看上去仿佛是群无头行尸走在坟场内,分不清是人是鬼。
韩珠举目四望,就见布带迎风飞扬,她低头对柳大说:“你看,阿爹也在等着们呢。”
柳大从脚趾到小腿已经有力气,他知道今天是他逃生最后机会,他尽力乖顺,动都不敢动。
韩珠把柳大从车上搬下来,又把他摆成跪拜姿势:“来,给爹磕头。”
柳大假装软手软脚任她摆布,观察四周地形,看看往哪里逃跑更方便。
韩珠把酱肉黄酒摆在亲爹坟前,取出香炉,点起线香,对石碑磕三个头,跪着说道:“阿爹,来看你。”
只竹筐,里面是她叠锡箔元宝。
路人看她推东西和身上孝衣,知道她是哪家孝女,出城去给家人上坟。
柳大就被压在这些元宝纸扎下面,他眼睛透过竹筐缝隙望出去,目光凝固不动,他已经三天没吃东西。
韩珠想起他来就给他喂点水,想不到他,就天都不给他点食水。
她并不是折磨他取乐,而是在她眼中,他已经是个死人,她甚至当着他面,替他预备卷草席。
她看眼柳大,举香对石碑道:“女儿不想嫁给大柳,特意请来白七爷作证,废去婚书。”
柳大听心头喜,她要退婚,是不是肯放他意思?转念想,心又凉透,她要退婚是不想他死,还当他未亡人。
韩珠先在坟前烧化锡箔元宝,又将纸花篮烧给亲爹,听见身后有轮椅声,知道是白准来。
白准轮椅后面垫个鹅毛枕头,膝上还盖块薄绒毯子,阿秀打伞,他手里还拿瓶桔子汽水。
插根吸管,小口小口嘬着。
这卷草席铺好,韩珠终于跟他说话:“们总是起长大情份,卷草席也该给你。”
柳大望着韩珠眼中露出哀求神色,韩珠不为所动,她甚至笑笑:“你不能说话时候比能说话时候老实多。”
柳大手指和脚趾已经微微能动,他心中狂喜,但点也不敢表露出来,每天趁韩珠不注意时候拼命活动手脚。
他要逃走,他要离韩珠远远,这个女人,比鬼还要可怕。
韩珠推车出城,到埋葬父亲坟场,说是坟场,其实就是块荒地,四下里都是坟包,韩三落葬时候种下棵树,树杆上系着白布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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