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准翻个身,韩三年轻时候帮过七门忙,这情攒到现下,也只能他来还。
“说罢。”声音隔门隔墙传,却似响在柳二耳边。
五花八门,除第七门,俱是码头街面混饭吃,要就是口舌利索,柳二情急之下话也说得明白:“师兄是猪油蒙心!”
柳大柳二虽是亲兄弟,但拜师进门就
“去叫巡警,这青天白日,还没有王法!”
阿秀怒,她虽是纸人,却也颇有权利,这屋子纸人都听她调动,双掌拍,屋里涌出许多纸扎人来。
个个披红挂绿,举刀执剑,“穆桂英”杆银抢挑上胸前,竹扎纸糊枪尖,划破来人胸前衣衫。
这人万不敢碰坏白准宝贝,又知道私自闯入已经犯大忌,跪在天井中,大声喊道:“七爷,求您救救师兄!”
白准早间只吃只肉馅丸子,觉又只睡半,睁眼便是好大气性,满屋纸人都知道主人动怒,纸衣纸鞋震震作响。
白准打个哈欠,那两个纸扎人便上前来,将他自竹椅中抬起,送到床上。
薄被盖,白准便要睡他回笼觉。
可今日注定是不得清闲,白准眼皮阖上没多久,门便被人拍响,阿秀走到门边,只开道缝。
外头那人急急道:“阿秀姑娘,七爷在不在?师哥叫捕房押。”
阿秀双掌阖摆在耳边,示意白准还在睡,伸手就要将门阖上,天大事,也要等白准睡醒再说。
来人用脑袋去撞天井青石砖,连响三声,哀哀求告:“七爷,师父走时候说有什事七爷关照们师兄妹。”
五花八门自古有之,白准行当属第七门,七门调,专与阴阳打交道,虽年纪不大,但独掌门,内行人自然要称他声七爷。
来人是第三门门人,三门彩,古彩戏法传人。五月初韩三爷没,送葬全套纸马还是白准亲手扎。
韩三门下个柳大个柳二,他死前把独生女儿许配给柳大,三门也由柳大承袭。
来求白准帮忙是柳二,他磕破油皮,不敢在白准地界留血腥,抬手把抹,殷切望着内室门帘:“师父说七爷必会关照们师兄妹。”
来人急,发力推,时竟没能将门推开。
白准并没给阿秀画张笑面,她脸上自来没有表情,此时漆黑两轮眼盯着来人,掌心发力,把将门关上。
馀庆里人家见状大声喝斥:“你是谁?找哪个?别欺负阿秀不会说话!”
来人哪还有心思辩白,立在墙根,身子蹲下,脚尖点,轻飘飘跃进天井。
整条弄堂都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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