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气霎时自喉头冲上,他惊骇得踉跄后退,脚踏空便从山崖上滚下去。
嶙峋乱石割得他鲜血淋漓,最终摔落在崖底,浑身骨头都像是碎尽。他望见满是雾气山崖上两人相对而立,寒光倏然闪而过,三尺青锋就穿透其中人胸
男人手猝然失去力气,他摔跌在地勉强站起,滚烫黏腻颈血溅他满脸,引得胃里灼烧翻腾,几欲呕吐。他看着那颗人头骨碌碌地滚远,撞在远处人脚边才停下。
苏诀低头看眼,又抬起眼望向他。他跪下,低低地道:“父亲。”
“他骗们,害死他们,七十人全都……”
“什七十人,哪里七十人?”苏诀打断他话,低斥道:“那是你帐下四千人!是他害死他们?是你害死他们!”
“……父亲?”他怔怔地看着苏诀。
寺钟声遥远模糊地传来,巍巍长安城已经近在眼前。
水月将碎,镜花欲裂,逢场作戏终要行至幕落。
空负这世清醒,明知是假,却偏如饮鸩止渴,越陷越深。
……而你是不可奢求梦,晌贪欢,已经足够。
他最终缓慢而近乎珍重地微抬起头在楚明允额心印上吻,继而松开手转身向外走去,声音温和如常,“明日就能回京,早些休息。”
“那兵阵教过你,你破过,你可以赢,为什会败?”苏诀步步走近,“你有耳有目,能察能断,为什放弃自己判断,去相信依赖别人话?那四千兵将主将究竟是谁?!”
“……是。”他俯下身,清瘦身形不禁微微颤抖,他额头贴上粗砺地面,胸腔酸涩疼痛,眼眶却干涩发苦,“是错。”
苏诀不语,垂眼看着他,长久沉默后伸手拉他起来,“抬起头看看,你还要不要再错次?”
他迟疑地抬起头,顺着苏诀所指方向看去,那颗人头还在原处,人头上脸却赫然变个模样。
是楚明允脸。
楚明允指腹按上额头,缓缓睁开眼偏头看着他背影,无声地笑。
他孤身站在荒野上,瓢泼般大雨将天地浇得透彻,残破战旗与伏尸死马混杂地,血水泥水汇聚成流沿着他靴边流淌。有人唤他声,他回过身,却猛地被只手扼住脖颈整个提起来。
男人脸在眼前扭曲狰狞,他脚下悬空,双手死抓着对方手指,喉咙里刀绞般得疼,个音节也吐不出。白色帐顶在视线里摇晃不定,他听见男人嘲笑:
“小姑娘,省点力气吧,可还不想把你打残再交上去。”
几近窒息,那声音萦绕飘荡,忽远忽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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