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这位铁面御史出场,却未必会使事情好转。福康安虽长年不在京师,却久闻钱沣之名,是个天不怕地不怕刺头,只要占理,哪怕是与皇帝对峙也在所不惜。
“钱沣哪。”乾隆竭力表现地如往常般大度,甚至还冲他笑笑,“你不会又想惹朕不痛快吧?”
钱沣提袍跪,磕个头:“奴才不敢,奴才是给皇上献字!”说罢双手奉上道卷轴,小贵子上前接展开,
隆病时沉时轻,连祭祖告天等事宜都是交由永璘代天行礼,众人都道他晚上也未必能出席夜宴。那夜永璘指挥若定,高居首位,倒将干哥哥们都撇在脑后,连贯忍耐八阿哥永璇都有微词,永琰却只是淡淡地,甚至对着抱怨兄弟们安抚道:“皇阿玛既已择十七弟来主持,他坐首位也就是份属应当。”话音未落,殿外忽然声高传:“皇上驾到——”
永璘吃惊,连忙离座率着众人跪下,龙舆抬上殿来,乾隆精神却是难得极好,矍铄英明,神采焕发,双目微扫,就将全场人逼地大气不敢喘。原本直在心中揣测乾隆病情众朝臣直至此刻才放下心上大石。
“皇阿玛吉祥!”永璘到底有些心虚,忙扬高声音。
乾隆面沉如水地下舆,却不理他,自顾自地向前走去,小贵子伤也是早已好,忙赶上前扶着他拾级登高,御台落座,出声,竟是久违中气十足:“朕偶感风寒,躲个多月懒,诸位着实辛苦。传朕旨意,今日与会之人,人人赏金百两,朝冠顶!这承德行宫失火,是朕德行有亏上天示警——”
诸臣听到此处,刚直起背重又吓地伏于地上:“皇上圣德,三皇五帝以来少有能及者,何来德行有亏!”
众人还在争先恐后地表忠心,乾隆却摆手:“永璘向孝顺,替朕去盛京到祖宗灵前替朕好好忏悔祈福如何?这承德行宫也有年头,依朕看此次也该再重新修葺番,才衬上帝国身份……”
句话仿佛夹杂其中无足轻重地飘出,落下却惊地每个人瞠目结舌——这个当口,被调离御前,前往盛京,这意味着什?
气氛下子凝重起来,永璘煞白张脸,跪在原处,几乎有些失魂落魄,连叩头谢恩都不记得,席上端坐永琰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看着,直到执起案上酒杯,仰头喝个干净。
福康安与和珅同列首席,他下意识地偏过头去看他,和珅面上依然是那副婉转却看不清真心笑,眉头却已深深锁起。
场上暗涛汹涌气氛,直到左都御史钱沣出列,才微微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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