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和珅有些意外地挑挑眉,看不出这小女子倒也真地痴情,为保全心上人宁可死,真是……傻呀
如何美艳,臻首低垂,宛然还是少女神色——然而她此刻却在抖,粉白黛青地拒绝着切胭脂着染风情。
“夫人。”和珅说这话时候甚至带着微笑,他竟无法感知此刻他是以种怎样语气念出这个称谓,将桂花酿送过去,“这酒不烈,喝下去压压惊。”
压惊?是,在他看来,冯霁雯此刻如同只惊弓之鸟,她不是执意要嫁给他这个素未谋面男人?冯霁雯个哆嗦,忽然打翻那酒杯,和珅还未回过神来,她已利剪在手,竟往自己脖子上刺去——和珅眼疾手快,忙手捏住她手腕,卡着个用力,那剪刀便摔落在地,冯霁雯见寻死不成,顿时放声大哭起来。
和珅此刻已经笃定冯家嫁女必有内因,因而也不说话,只默默地看着霁雯哭地面白气弱,抽噎不止,才递过方素帕,霁雯原本听着他声音暗哑老迈,只当是个粗俗武夫,如今抬眼见方知是个如此俊秀少年,顿时脸红,悲声渐收:“你何苦救——若是真好心,不若让死吧。”
和珅看着他妻子:“命是自己,且只有条,你既不珍惜,又何必替你不舍?救,是因为你是冯家孙小姐,绝不容许你死在和府,给惹来麻烦。”冯霁雯原当他是个和善温柔之人,不料听到他这番冷酷自私话时竟没注意,也不知道该死不该死,怔怔地抓着手帕看他。
“好好想上夜,若还想死,自会送你去个僻静地方,悬梁也好,服毒也好,自裁也好,悉听尊便。”和珅经此巨变,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般,越发地深沉内敛,形色不露。冯霁雯听心里急还来不及说话便伏在床边干呕不止,她八抬大轿抬进和家,各个礼数行遍,整天没吃上多少能饱腹,此刻呕也只能呕出胃里酸水整张小脸都皱成团。
和珅在瞬间明白冯府逼婚真正目,竟是要他这个文不名穷小子吃上个哑巴亏——好个传闻中读烈女传长大好闺女,英廉此计不可谓不老辣。
冯霁雯好容易将息,煞白着脸看着和珅唇边嘲讽地笑,眼泪又如断线珠子掉下来:“早知道这样败坏门风人早该百,偏偏爷爷不准死在家里,寻死不是真想轻生,实在是没有活下去脸面!”
“孩子是谁?”和珅平静地扬下巴。
冯霁雯却含泪摇摇头:“不会说。爷爷也问,变着招地逼问——宁死也不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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