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全,手边还有多少银子?”刚放学,善宝急冲冲地回屋,面打帘子坐下,面簌簌地打落两袖落雪,刘全利落地为他契上碗滚奶子才道:“又要银子使?这不前天朱师傅做生日刚送方端砚?”善宝顿顿才轻声道:“这回是刘师傅长孙满月——”刘全苦着脸道:“爷,入学以来咱本就有限银子花如水般,哪还有多少赢余?依看,这咸安宫师傅们也忒不是东西,学费是官中出本就免,还隔三差五地要束修要孝敬——”
“刘全!”善宝扣下盖碗,冷冷地道,“与你说多少次,宫中不比家里,什事都提防着个隔墙有耳——”刘全拿眼觑这年少深沉主子眼,立即打叠成另副小心神色,道:“是,奴才记下。”
主仆俩正说着话,门外忽然阵喧哗,善宝刚刚起身,个轻佻跳脱京片子就响介起来:“哎哟嘿,这屋子怎和雪洞儿似,阵阵寒意钻心窝子里来!”
善宝不意察觉地拧下眉,看刘全眼,刘全会意,立即弓身上前替来人脱下外面挡雪大红猩猩毡:“安七爷,这大风雪夜,您还大老远地巴巴过来看们爷,当真是不得,让小为七爷伺候滚水洗面——”
“你个奴才就数这时候最积极,怪道人说保定人鬼灵精儿似天生伺候人坯——”安顺笑骂道,顺手丢个小银裸子,“赏你,伺候你家主子伺候好,七爷还有赏!”刘全满脸堆笑地谢着接过。那安顺蛰蛰敖敖地在不大房间里转圈,会嫌水不滚,会嫌茶不好,干脆叫过刘全:“你同跟来小太监起去内务府,支两展琉璃牛角灯来,这才是大雪夜里该亮灯——还有顶错金熏暖炉并些上好碧螺春来——就说是意思——”
乖乖,去内务府?这来回怕得到天亮去,这爷倒会支使人,刘全面呵腰应,面拿眼梭自家主子,那善宝脸上倒没啥异色,只淡然道:“七爷客气,在下觉得此处读书甚好,并不缺什——看就不必麻烦。”
“不成不成。”安顺连连摆手,涎脸笑道,“你们这屋也太寒素,看着哪象个金尊玉贵八旗公子哥儿住地儿?以后大家诗酒唱和,也不宜接亲待友。”善宝刚想辩驳,迟片刻,终是向刘全颔首:“去吧,快些回来。”
待刘全与那小太监去远,安顺就自己上炕,对炕桌另边善宝有搭没搭地闲话,见他总不大兜理,于是又极口夸道:“兄弟虽没来多少时日,但冷眼旁观,你骑射策论八股都做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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