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出现片刻沉寂,沉寂之后,谢翡听见他老师坚定地说:“可你想把它拿稳,不是吗?否则你为什要次又次尝试?”
“做不到。”谢翡低垂眼眸,盯着落在脚边自己影子,颤着声音说道,“因为试次又次,所以清楚自己做不到。”
“你不甘心,不想放弃!”
“那又怎样,做不到!”
少年人哭腔倔强又隐忍,他像株生长在错误时节蔓草,天不降甘霖,却依然顽强,
“她给你生日礼物。看样子,是每年都准备份,但时间太短,没来得及……”老师揉着谢翡发顶,柔声道,语带遗憾,“这是前些日子,你妈妈以前工作室清点旧物时发现,他们托人给,让转交给你。”
谢翡鼻腔里涌上阵酸楚,狠狠皱下眉,才将这股落泪冲动压下,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她真可恶!”
“但她爱你。”
“她爱,同样也恨。”
“不,你妈妈恨是她自己。”老师语气变得无奈,她拍着谢翡手,更加温声细语,“她标注好所有弓法和指法,她希望你可以把这些曲子演奏出来。”
里面放着从各地搜集来乐谱,以及许多即兴创作手稿,经年累月,积攒相当丰富,同样也沉。
谢翡见那外壳就认出来,知道这玩意儿对他老师而言珍贵无比,赶紧放下果盘,过去帮忙。
两人坐下后,老师翻开文件夹寻找,轻声道:“那些东西,和你妈妈有关。”
“她东西?”谢翡问。
“是你妈妈准备好,要送给你东西。”老师道。
谢翡摇头:“可已经做不到。”
“你试过吗?”老师问。
“当然。”谢翡别开脸去。
“次又次尝试?”
“拿不稳弓,手会抖。”这话说完,谢翡推开面前纸张,起身站去窗前。
谢翡敛低眸光,继续吃果盘里提子,说得不以为然:“那就给呗。”
老师将找出来几十页曲谱递过去,谢翡抬眼扫,目光定格在最上方那行上:Happy15thbirthdaydearFayez。
往后翻,依次是“Happy16thbirthdaydearFayez”“Happy17thbirthdaydearFayez”……直到他20岁。
岁月在纸张上留下痕迹,泛黄旧乐谱上音符起起落落,首又首歌,快板或行板,节奏不,但风格无不明快悠扬,像清晨鸟雀,在枝头鸣唱欢快歌。
谢翡指尖颤,明知故问:“……她这是什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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