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下眉:“既然明白,就请放手。”
“可仍是不想放。”晏无书丢开剑,用两只手抓住萧满手,还用力嵌进萧满指缝,和他五指相扣。
山外天穹亮起线,照得此间乱石断木终于不再模糊。萧满衣袂翩跹风中,蹙起眉,语气冷几分:“要砍你手?”
“你砍吧。”晏无书说得极无所谓,还将手往上递几寸。他手上沾着血迹,萧满手细白如瓷,对比鲜明。
晏无书等会儿,见萧满不说话,也不行动,低声道:“你舍不得。”
灵力不紧不慢渡来,他们之间,身体早熟悉彼此,不消晏无书费心,便已悉数接纳,缓缓流淌在周身。
萧满语气平静:“早就说过。”
晏无书闭上眼,极力掩饰住眸底痛楚,抓住萧满手颤抖着,隔好阵,才重新找回声音:“什时候开始修无情道?”
“开始。”萧满道。
“从拜师之后起?”晏无书声音从牙缝间挤出来,尔后笑,语气三分自嘲,“也是,这世上,恐怕只有那二人,知晓如何摆脱天道定下东西。”
喉头。
眼前有瞬昏黑,甚至意识都散开去,山林间阒然无声,仿佛天地都远去。
晏无书都不知道自己前倾跌倒,是天地潮来支撑着他没有完全倒下、半跪在地。
待昏黑过后,视线清明,抹素白衣角飘入眼帘。
接着是根手指点上晏无书眉心,朝他缓缓渡来灵力,就如之前,他所做过那般。
这人像极街市上那些耍无赖泼皮,萧满竟从不知这人脸皮能有如此厚。既然手抽不出,干脆荡出股灵力,将晏无书手给震开。
晏无书与刀
原来萧满所说都是真。他不喜欢他,他要同他断绝关系,他不想再与他有牵连,他还……找到斩断情缘办法。
无情道。
呵,当真是个好办法,兵不血刃,便能断得尘缘空。
原来这多年,都是他在自欺欺人。
萧满渡去灵力差不多够治晏无书身上伤,收回手指,同时想将另只手从晏无书手中抽出,可这人死抓着不放。
萧满指尖微凉。
这点凉意,让晏无书想起巨灵山秘境中查探到,萧满体内冷寒丹府。
灵力自丹府出,随心法流转于体内,又回归丹府。那时他觉得,萧满修习心法太过古怪,太冷。现在想来,萧满难怪会那样冷。
茫然又生心头,同时还漫起数分无措,晏无书缓慢眨下眼,抬起未握剑左手,抓住萧满垂在身侧那只,低声道:“你当真想和断绝关系。”
连战数百回合,他声音低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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