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无书坐去他对面,左手撑在脸侧,右手拎起桌上壶,倒出两杯水,其中杯推到萧满面前。
“这是柠檬水,拿糖渍过,捞出来冲泡而成。”晏无书道。
接着低低地说:“小凤凰,你现在变得安静好多,忽然发现,许久都没见你笑过。”
这回孤山出战广陵试,晏无书带队。他向来不拘束底下弟子,见着离广陵试正式开始还有些时间,便传音出去,允许弟子们在城中玩耍日半日。
孤山弟子们听得他这样安排,欢呼声,三五成群跃下云舟,顷刻之间没入人潮中。
云舟仍在虚空飘浮,舟中唯余两人。
晏无书把架子上蛋收入袖中,萧满仍坐在那处看书,日来丝毫不曾挪动过,仿佛长在那里朵蘑菇。
他过去把蘑菇摘下来,笑道:“小凤凰,们去尝这里特色菜。”
晏无书指对面,萧满身后木架,道:“孵蛋。”
“什?”曲寒星大为不解。
“用手抚摸它,它会高兴,说不定还踢你脚。”晏无书慢条斯理走过去,把蛋窝从架子上取下,放到萧满面前几案上,冲着曲寒星微笑。
曲寒星看看蛋,看看晏无书,眼里震惊几乎要溢出来:“这这这……什玩意儿!听起来跟摸肚子里孩子似,还没成亲呢!”
萧满撩起眼皮,言简意赅解释:“阿秃在里面,为它孵化身体。”
依旧是极快速度,萧满尚不及反应,已被他带到城中某家店中。
这并非什酒楼,是开在坊间家食肆,桌椅上满是经年痕迹,来往皆为街上邻里邻居,他们三三两两坐在起,聊今日买卖明日天气,张三家生儿子李四屋子里丢条狗。
食肆内菜香四溢。
价目牌挂在墙上,晏无书看都不看,直接点四五道菜,店家记下,说声“好嘞”,传往后厨。
萧满被他安置在座椅中,神情看不出是否满意和喜怒。
“……哦。”曲寒星知晓阿秃是那次下山历练中现身帮过他们好几次小鹿,大致解情况,便坐下,伸手覆上去:“那勉为其难摸摸吧。”
他勉为其难持续夜,而接下来整日,也都在此继续,等云舟进入广陵地界,才被晏无书允许不必孵蛋。
而这日时间里,萧满与晏无书两人各占屋室角,前者看书,后者摆弄他阵法。
抵达广陵城镇,是四月初七上午。
场纷纷清明雨方歇,城中支起各式摊,行人收雨伞走上街头,大街小巷里满是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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