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西蓝勾着食指，用力来回摩擦着下巴中间那道沟，沉思着问：“你期末考试在年级排多少名啊？”
元白那句谷林如何如何
话都到嗓子眼
，却听到这
句问话，霎时迷惑起来：“……第三十五名？”
元白下意识回答出来之后，更加迷惑。
陈导这个问题问得太自然，不管是内容还是语气，都特别像过年时走亲戚会听到问话。
陈西蓝“唔”声，又打量打量他，随口问：“在家做家务吗？”
元白怔下，便拿起水壶，四周打量下，找到藏在拐角水池。
“导演要注意身体。”他弯下腰去够生锈水龙头，先将水壶盖洗洗，随口说句。
他这句关心没有任何讨好语气，是恰到好处对可能合作者关心。
元白清朗嗓音伴随着水龙头哗哗水声，陈西蓝伸手比个框，把少年框在里面。
元白腰很细，腿很长，他弯下腰去捧着水壶，水壶越来越沉，但没有地方能搁，只能单手拿着，深深弯下腰劲劲地勾着，像被压弯竹枝。
，这会他穿个军大衣，抹掉脸上根线头，看见元白来，眼睛亮，热情招呼他。
“坐。”陈西蓝道，“你来。”
元白看看，实在没有其他地方能坐，就并排坐在陈西蓝旁边，离半米距离。
“经纪人让
……说是您要安排单独试镜，想先聊聊。”
少年声音清亮，眉目朗润，穿身学生装，头发剪得短，指甲修剪整齐，通身干净。
元白眨眨眼，底气不足：“很少做。”
怎回事。
这还真是，随便聊聊……？
元白拿着水壶回来，插上电，插座里却冒点火花。
他眉宇不易察觉地缩下，下意识想找纸巾擦掉桌上水，只找到条脏兮兮抹布。
只手伸过来，随便拿件衣服把水抹掉。
“坐，坐下。”陈西蓝鼓励道，“有话跟你聊聊。”
元白便重新坐下，他朝侧望，预备听到些关于剧本、关于人物问话……他这几天已经想很多。
他没有修饰，仍然好看得过分，端端正正坐在这个邋遢凌乱环境里，显出种微妙不协调。
“嗯。”陈西蓝扫他眼，拿起茶壶却是轻，抱歉地挠挠头，“不好意思啊，忘记烧水……”
“没事没事。”元白忙道，“不渴。”
他望向桌上那个脏兮兮水壶，又看看桌上三个缺口杯子，只叫不出名虫子正从茶盘上慢吞吞爬过。
“要元白你去烧壶吧。”陈西蓝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腰不太好，不大方便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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