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娟字认得越来越多,信上字却越来越少,最终固定在六七行左右。
三四行交待自己近况,两行问候家里情况,然后就是些想念话语。
叶小娟拿到信之后不再觉得甜蜜。
蒋文彬真想她吗?
想她,为什不想她去找他?
“他说是他亲戚……”活到这个岁数,叶小娟仍不能忘记当时听到这两个字心情,刚开始震惊不解,反应过来之后羞耻伤心,与当初热恋悸动样,叶小娟永远都不能忘记。
当时,叶小娟脑子嗡地声,完全不知道该说什,她想她当时脸色定很难看,却还是强撑着配合蒋文彬和他同学们打招呼,当时具体说什,她已经记不清,只记得自己脸很红很烫,没说几句,蒋文彬就带她走。
之后蒋文彬解释说他没有跟他同学说过他已婚事,叶小娟突然出现,三言两语也说不清,到时候同学们问东问西,又要东拉西扯大堆,他干脆就说是亲戚,也就不用跟同学们解释那多。
蒋文彬说很多,叶小娟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不傻,她是村里最心灵手巧姑娘,她怎会不知道蒋文彬是嫌弃她呢?
蒋文彬上大三那个冬天回来时候,叶小娟替他收拾行李,她心细,想着帮他把行李箱也洗洗,从行李箱夹层里掏出张集体照。
七八个男女前前后后地站在大片火红枫叶前,有老有少,年纪大看上去差不多快五六十,年纪轻反倒是少数。
叶小娟第眼就看到蒋文彬。
他站在第排正中间,穿着件黑色夹克衫,叶小娟没见过这件衣服,大概是他新买,显得他很精神,意气风发模样,这多年直都没有变,脸上带着淡淡笑意,夺人眼球。
叶小娟痴痴地笑下,目光往旁边挪动时,才看到蒋文彬身边站着姑娘。
城市里姑娘光鲜亮丽,打扮时髦,她确比不上,做玩具赚钱只够不饿着两个孩子,她没有多余钱去追赶时髦,她已经努力地干净、齐整,她也有顾虑,她也怕给蒋文彬丢人,可是蒋文彬还是嫌她……
那是次不太愉快旅行。
叶小娟满腔热血地过去,当天就回去。
她说没想到首都招待所那贵,身上没带够钱,就不住,蒋文彬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钱,夫妻两个都是口袋空空,叶小娟没再说什,苦笑下,装作轻松地与蒋文彬道别,把自己剩下点钱留给蒋文彬,叶小娟独自去火车站,她没要蒋文彬送。
这是他们夫妻隔阂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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