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陌生。
李延麒不喜欢这个人,从来都没喜欢过。但他生活却因为这个人出现而发生天翻地覆变化,他甚至品不出这些改变究竟是好还是坏。
李延麒沉默地注视着墓碑上照片,片刻后喃喃说道:“谁也想不到你会把李氏留给。重岩,你说你这做图什?嗯?”
微风拂过山岗,远处山峦已经浮现出层柔软嫩绿。
“以前恨你恨得要死……”李延麒摇摇头,神情微微有些自嘲,“可是现在,却经常想,要是你还活着,还坐在那个位子上,又会怎样……重岩,你知道,太累。这辈子所有辛苦加起来都没有这两个月这累。不知道你天天是怎熬过来,他们
,然而分开十载,李延麒却觉得眼前所见,处处都透着陌生。
这是种十分奇怪感觉,身体因为回到曾经熟悉地方而放松,精神却因为感受到陌生气息而紧绷起来。庭院、房屋、甚至餐厅里摆设几乎都还是记忆中老样子,然而看上去却又让人觉得切都变。
李承运或许也有这样感觉,他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在原来房间住几天之后,他让人把他东西搬去楼李老爷子曾经住过那个房间。那里有道侧门通往后面花园。听李家新上任管家汇报,当他去公司上班时候,李承运就整天整天呆在后院花房里,有时候跟园丁起给花木剪剪枝,浇浇水,有时候会泡壶茶,坐在那里静静发呆。
李延麟每隔几天就会回来看看他们,但他直没有搬回来打算。公司里事情大堆,李延麒忙脚不沾地,几乎没有约|会时间。面对这样种局面,李延麟也觉得茫然,不知道他们以后该怎办。
他们父子终于聚在起,生活也恢复原来样子。然而李承运却在很短时间里飞快地衰老下去。搬回来不过两三个月时间,某天清早起吃早饭时候,李延麒骇然发现他父亲手背上竟然已经长出老年斑。
十年时光改变太多东西。
那刻,李延麒竟觉得自己有些不认识他。
三个月之后,城郊,墓园。
李延麒点燃支香烟,吸口,半跪着插在重岩墓前。已经故去人隔着墓碑上黑白两色照片静静与他对视。
李延麒心里竟有些难受起来。这不是他印象里那个眉眼尖锐青年。重岩仿佛是在他不知道时光中悄然无声地变成另外个李延麒不认识人,平和几乎没有棱角,沉静到近乎沉默地步,仿佛面对着谁时候他都没有什话可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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