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自打李彦清逃走,他们就被捆上车,连夜赶两个多小时路。路上都蒙着脸,直到被推进这间小黑屋才摘掉蒙着脸布罩。小黑屋没有窗,只有头顶上亮着盏昏黄小灯。十四五平小房间,看上去像是地窖。墙壁和地面都只抹层水泥,靠墙摆着张木板床,木板床上堆着两床被子,不知放多久,潮乎乎,股霉臭味儿。
重岩裹紧身上薄被,哆嗦着说:“睡会儿。”
李延麟知道他是疼得厉害,忙说:“别睡!”
重岩脸上没有血色,在灯光下泛着青白颜色,李延麟看背后直冒冷气,他怕极重岩会这无声无息地死掉。
“别睡。”李延麟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哭腔,“你他妈别睡啊,你听外面有动静,有人来救咱们俩。真,不骗你。”
,而是前世李老爷子看着李延麒李延麟兄弟俩时候那种阴鸷、愤怒不甘眼神。他终于明白为什李老爷子要把自己这个十余年不闻不问私生子接回李家去。不是因为重视李家血脉,李老爷子观念里从来就没有过那种东西。只怕他也从来没想过要真正撤换掉李延麒这个家族精心培育接班人,他只是想要给李延麒点儿颜色看看,或者拿重岩身份给他点儿威胁,好让李延麒知道听家族长辈话走正道有多重要。
重岩轻叹,原来如此。
前世他从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所以也不曾留意这些细节,自然也不知这两兄弟后来到底怎样,重岩有些遗憾地想。
李延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会在这样时刻跟重岩说起这件事,或许是生死线相依相伴让他对重岩生出种莫名信赖吧。
重岩回过神来,在他肩膀上拍拍,“当事人心情,旁观者是不能体会,你也不用想会怎看待你们这事儿。只要你们自己觉得值得,就行。”停顿下,又叹口气说:“人活着就那短短几十年,搞不好哪天说没有就没有。人命都没,再说什道义责任那还有个屁用。”
重岩白着张脸,虚弱地笑笑。
李延麟摇摇头笑,“你这人挺对脾气,以前怎那恨你?”
重岩也跟着笑,结果他笑就牵扯到腹部暗伤,疼自己直抽气,“以前也恨你……妈,怎这疼,搞不好给老子踹出内伤来。”
李延麟听到“内伤”两个字,有些紧张,“还能坚持吗?”
重岩咬着牙说:“能。”
李延麟环顾四周,眼里渐渐生出几分绝望,“这些败类是摆明不管们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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