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翰民侧着身,目光祈盼又忐忑地看向宋玉章,期待那薄唇中会吐出令他欢喜言语。
宋玉章微微低头,面上光影流转,笑容促狭,“喝酒,没时间,做别,倒有个钟头空闲可以消遣。”
陈翰民心道声高明,自己这句话不动声色地点明自己留学生身份,既不显得自己过分骄傲,当真是进退有度,撩人有礼。
宋玉章满肚子坏水已发出许多,此时晃悠悠地剩下小半管,对于这类贵公子似人物,他向是很有兴趣逗两下,他轻笑笑,随口说谎,“在大不列颠上学。”
陈翰民惊呼声“真巧”,仰着脸,满面清纯地邀宋玉章去喝杯,做些学术交流探讨。
宋玉章嘴角带着笑,不言不语地只是看着他。
宋玉章睫毛极其长,似乎因为过于长,长着长着就无奈地蜷曲起来,真正是密扇样长睫,轻柔灯光打在他光洁面颊上,为他披上层朦胧雾,双明亮眼睛穿云打雾,看得人心都突,陈翰民心头惴惴,讪笑道:“宋先生忙话,就算。”
豪爽,美丽得如同雕像面容,举手投足之间尽是挥洒自如魅力,不消片刻他便将几年法兰西时光连同那些密斯密斯特通通抛诸脑后。
还是回家好!中华古韵,岂是蛮夷可比!
陈翰民做极长时间思想斗争,色胆压倒他脆弱清纯,于是他扭扭捏捏、满怀色欲地来同人搭话。
宋玉章低着头打量下他。
要说在宋玉章面前,陈翰民这法兰西情种根本不值提,他张嘴,宋玉章把他肚肠都要看清楚。
“喝酒时间没有。”
陈翰民听便十分失望,其实赌场里几乎所有人都在看宋玉章,只是没人敢上前与他说话,因为宋玉章实在生得太出色,令人胆怯出色。
被拒绝也算是在意料之中,陈翰民呐呐道:“打扰您,真对不起。”
他正要转身时,却又被叫住。
“等等。”
这也是个小贱货。
还是个浪货。
宋玉章对两种人不会隐瞒自己真正姓氏:是无关紧要人,二是在床上听人嘴里叫其他名字,总是不大舒服。
“姓宋。”
“宋先生,”陈翰民心想这姓真适合他,“您好,看您样子很有些眼熟,也是从法兰西留学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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