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秒后,莘野放弃,他把筷子撂在边,动作依旧是优雅,而后他将十指交叉,揉揉自己太阳穴,说:“对不起,……”话到这里戛然而止。
——太爱你。
原本都能勉强克制,与常人般工作、相处,按部就班,然而,当谢兰生全神贯注盯着自己,对自己笑,他就真受不。他那真诚,那开心,那灵动,那漂亮。
莘野只说:“抱歉。”
“哎哟,”听到莘野说对不起,摄影师却反而觉得不好意思,连忙说,“这不是开玩笑呢吗,你怎还道歉上。没事没事,哈哈哈哈,这个当摄影师都有时候会拍糊呢。”
莘野点头:“嗯。还是抱歉。”
在摄影师离开以后,兰生觉得挺有意思,对莘野笑:“你这拍糊照片上眼睛有两倍大,也挺好!”他两只手猫儿样,搁在桌上,手背靠手背,拢回胸前,抻着脖子靠近莘野,双眼睛亮亮,看着对方,在笑。
莘野抬眼。
谢兰生和莘野,摄影师叫:“谢导!莘野!”
谢兰生笑:“嗨!”
摄影师低下头,把桌上东西呼地下归拢到起,走到谢兰生桌子前,说:“咱们进组那天拍照片儿刚洗出来!咱这旁边就有个叫金凤凰照相馆,能洗!”
“哦哦,”谢兰生说,“有们吗?”
“有,”摄影师说,“每张上边有几个人就让洗几张,保证每人都有份。”
谢兰生仍灿烂笑着,与莘野两相对望。
他本来还想继续说,却倏然间停顿住。
因为,就在这时,谢兰生余光看见……就在自己直视对方时,莘野手里漆黑色筷子尖儿在轻轻地抖。
非常不明显,可是因为筷子很长,又尖,谢兰生能清晰看到筷子尖儿在轻轻地抖。
莘野自己也注意到,顺着谢兰生沉默目光看向自己筷子尖儿,想淡淡过去,让谢兰生以为看错,却没做到。
“嗯,挺好。”
摄影师开始分配:“这张是谢导您跟小红拍,这张,跟小绿拍,这张,跟柳摇拍……这个是莘野跟华国光拍,这个,莘野跟……”
直分到最后张,摄影师“啪”地声把张相片拍在桌上,说:“莘大影帝啊莘大影帝,跟谢导这张照片,最想要张照片,您老人家给拍糊!”
莘野垂眸看看,没说话。
摄影师痛心疾首:“跟其他人就好好!真白瞎咱们谢导这个超级灿烂笑啊!看看,多好看!你难道对谢导不满?哪里不满?”哎,倒霉,别人都有跟导演进组当天合影,就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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