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野边走,边问谢兰生:“那股闷气都出去?”
“吃完顿好不少。”谢兰生答,“不过,还有点儿郁闷憋气。”
说着,谢兰生把烟掏出来,抽出根抿在嘴里
心尖宛如被针刺着。
这个家伙四处碰壁,早就已经头破血流但却仍然不知悔改,他喜欢笑,对谁都笑,笑到两边腮都酸,然而口牙是冷。他深陷在泥潭当中,却自顾自地擦擦汗,自顾自地走过去,在天内就做好重新拍摄方案,只为去寻他心目中草肥水美那片绿洲。
莘野说:“对不起。不知道不能过x-ray。”
“跟你又有什关系,是自己没研究透。”这时面前桌子菜风卷残云只剩半,谢兰生用手帕抹嘴,“行,倒霉事儿都讲完。那说说两星期后要补拍40个场次?”
“嗯。”
虑。”
谢兰生见帮上忙,挺自豪:“好呢!”
东四十条到东华门开车只要十五分钟,莘野方向感又好,没会儿就到地方。
“香港美食城”是粤菜,“三刀斧”三刀之首,谢兰生还从没来过,不知道比“大三元”如何。几年前,粤菜进京无比火爆,吃海鲜牛到不能再牛,北京百姓头回知道吃顿饭能这贵。
里面果然金碧辉煌,每个食客身后都站着位女服务员,想喝酒服务员就倒在杯里、想吃菜她们就夹到盘里,只差喂到嘴里去,老北京大小饭庄可全都没这个阵仗。
“喏,全都在这张纸上,给囡囡也寄去。对其中几个场次又有些新想法,想跟你讨论讨论。”
“好,”莘野吃口烤乳鸽,“说。”
在随后这顿饭里,谢兰生把几个场景都拿出来说说,与莘野探究,莘野感觉确实不错,把新剧本拿在手里,还又招手给谢兰生叫个乌鱼蛋汤,谢兰生还是口都没剩下,觉得自己吃完这顿回去也能吹上半年。
…………
出来已是晚上十点多。漫天星斗竞相闪烁,好似能压上来般。
“嚯……”谢兰生被震着。
莘野则是无动于衷,大大咧咧地坐下,翻开菜单,垂着眸子,下点四五个菜。
菜道道陆续上来。鱼翅翅针透明柔软,又韧又脆、浓而不腻,十分鲜美。
谢兰生吃好,也高兴些,把这几天发生事都跟莘野叙述遍,最后说:“竟然要用池中鹤,这简直是电影剧情。”
莘野听着,只觉有些震撼。他甚至能想象得到刚才他们在“东来顺”那沉默中滋生出尴尬以及难堪,它们复杂微妙,在食客熙攘声中越来越粘越来越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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