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
有所爱，故而有所怜。
被人爱着，便会共情于他人，会忍不住想起那树下狸猫，寺庙思妻商贾，阡陌父子相扶，人间芸芸众生。
于是心存不忍。
哪里来这
多大道理，选择
事，无非心系于情，择于爱
他踩着鲜血，踩着落在地面
雪粒，踩着翻烂青石板砖，步步往外。
他想着花向晚，想着他身后孩子，想着那些流离失所之人，想着痛失至亲之人。
他不由得握紧手中长剑。
天道似乎感知到什，乌云密布上空，隐约有闷雷之声传来。
他在怨气横生人间，脑海中浮现出当年死生之界，谢云亭以身祭剑、花向晚纵身跃。
“先走
。你说爱，无遗憾。”
花向晚说不出话，她努力挣扎着，眼泪滑落下来。
谢长寂颤抖着身子，撑着自己起身，婴孩似乎感知到什，开始哇哇大哭。
秦云裳抬头，看着谢长寂捂着胸口伤口，似乎是竭力控制着什，往着门口走去。
他走到门口，艰难打开大门。
额头。
感受到他召唤，魊灵几乎是毫不犹豫，便顺着他指尖奔入他身体。
薛子丹意识到他在做什，慌忙：“你……”
话没说完，灵力在谢长寂身上,bao涨，轰向周边，除花向晚之外，屋里屋外所有人都被谢长寂灵力轰开。
薛子丹狠狠撞在柱子上，随后赶紧起身，就看见谢长寂眼睛变成红色，他惊得往后缩缩，又看谢长寂神色清明下来。
他曾于人生无数次问——
为什。
为何选择善而非恶；
为何选苍生而非？
所有人只告诉过他应该，他听过无数道理，却都未曾在这刻——在婴儿啼哭，在妻子无声落泪之时，如此清晰感知。
门开瞬，风雪夹杂而入，合欢宫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正挣扎想要起身。
他听见远处人声，应当是云莱人快到。
云莱人到，他时间也差不多。
他忍不住仰头看向天地，见冬雪飘然而下，听着身后婴孩啼哭，看周边邪气横生，隐约可闻远处百姓哀嚎。
片刻后，他终于提步，缓缓走出去。
他似乎在竭力克制自己，颤抖着弯下腰，将孩子放在花向晚身侧。
花向晚隐约感知到周边在做什，她想过来，可她又做不到，她只能听见谢长寂声音：“晚晚。”
他低低开口：“本来……想自己陪你。可以陪你很长，很久，可是……看见她，做不到。”
“，是你丈夫，亦是，她父亲，”谢长寂勉强笑起来，“对不起……晚晚。”
他俯身到她额间，轻轻落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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