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立在芷蝶花藤下,专注地望着颜醉,银白帝师祭袍在月色里衣袖拂动,宛如抹清辉,明亮颜醉视线。
阿白乖巧地驮着鸭鸭,伏趴在主人脚边。
沈轻泽右手稳稳端在腰间,句话也没说。
他只是站在那里,颜醉却清晰地感受到股莫大鼓舞,像亘古不变岩石,坚定、沉稳,不惧风雨。
这股力量以种绵延包容姿态,无声地支撑住他,温暖得叫人心头发酸。
“知道你怕冷,让人给你换厚被子,晚上烧炭时候,别老把窗子关太严,闷着自己……”
颜醉喉咙沙哑,微微点点头:“知道。”
房门打开又合拢。
只留下老妇人人独坐,她艰难挪动椅子,缓缓转过来,沈轻泽望见她手里攒着枚玉。
她闭着眼,似乎看不见,只用指腹用力摩挲着。
也盛放如昔。
房内依稀有人声传来,沈轻泽无声无息拨开花藤,果然看见颜醉身影。
这次他没有伏在奶奶膝头,而是直挺挺跪在地毯上,以平静语调,叙说自己如何决定绞死老人家仅剩子。
老妇人依旧坐在宽椅中,腿上盖着层毛毯,她背对着自己唯孙子,什也没说,什也没问,仿佛睡着样,什也没听见似。
僵持是无声且压抑。
颜醉不由自主地迈动脚步,步步向对方走去。
终于在僻静无人时,从枯瘦指缝里无声地落下几滴泪,又被她轻轻擦去……
※※※
房门另端,颜醉在原地停驻片刻。
直到默默收敛多余情绪,他转身,却不期然撞进双沉静平和眼睛。
这次,沈轻泽没有选择视而不见离开。
颜醉说完,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没有责怪,也不见宽慰。
他默默把脑袋低下来,长发耷拉在肩头,像只被遗弃小狗。
半晌,老妇人终于开口,声音颤巍巍:“起来吧,傻孩子,地上那凉……早些休息吧,也要睡。”
颜醉动动嘴,注视着奶奶花白头发,想要再说些话,却开不口。
他拖着沉重步子,慢慢走向门边,即将走出房门时,忽听身后老人轻声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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