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因年久发出“咯吱”之声，仿佛拉开时光
序幕，将当年展现在他面前。
而后他就看见，祭坛中央，青年白衣染血，手捻莲花，盘腿坐在鲜血绘制阵法之上。鬼魅铺天盖地而来，啃咬在他身上，他白衣是这
片黑压压沉郁中唯点亮色，神色平静从容，不带半分挣扎。那黑白血色交织在起，仿佛金光寺浮屠墙上描绘神佛图，看得人心又悲又怜，恨不得当场跪下，在他面前悔过此生。
傅长陵看着闭眼被鬼魅啃咬着秦衍，他全身控制不住颤抖。
他踉跄着走上前去，跪到秦衍身前。
傅长陵曾经无数次幻想，若有日，他真见到当年秦衍，看见他被钉在浮屠墙上时，他会如何。
谢慎摇头：“谁都逼不
他。”
“他要什
？”
“没有什。”谢慎犹豫下，最后还是道，“他只是同
说，若他不幸陨落，座下得往生花开，让给你带过去。说让你回来，将业狱气脉封印。”
傅长陵觉得胸口闷口巨石，在那刻巨石猛地下坠，将他心砸得鲜血淋漓。
他终于知道往生花怎来。
生花，他是送去给他。
傅长陵记得那个雨夜，他在庭院里确切是感觉到有人来。可那晚，或许他才从万骨崖回来，他满身血肉无存，道心有损。
他或许甚至还满身鬼气环绕，这样他，不敢见任何人。
于是他只是把朵往生花放在傅长陵窗口，而后在雨夜里蹒跚而去。
当年他取往生花，年仅不过十八。
而如今他似乎见着。
他想，上世，在他不知道时候，万骨崖下，十八岁秦衍，便是如今模样。
他
他终于知道，为什他在万骨崖下八年，都没有见过这朵往生花。
他还终于知道，为什秦衍从进入万骨崖，就直不急着找往生花、不急着封印，只心意想要将谢玉清救出去。
他从开始就知道往生花需要渡化这十万冤魂！
那当年呢？当年他进万骨崖时候，他知道吗？
傅长陵不敢想，雨声淅淅沥沥，他踉跄着往前而去，用尽全力推开面前朱红斑驳大门。
他还是少年郎，还未见过这世间真正模样，便要去直面十万人之恨。
那恨来源于他师门，生他养他地方。这个地方训诫他“祛邪扶道、守心如”，却转头联手仙界之人，屠杀十万无辜百姓。
他遍遍经历过那些人痛苦，三个月，万骨崖下近百年，当他从万骨崖出去时候，他又哪里是当年风雪之中晏明？
“这是他自愿？”
傅长陵声音干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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