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荷闷在被子里噗嗤
笑，沈培楠装作无知无觉，沿着他
后背摸到屁股，隔着被子拍
巴掌，咕哝道：“这八成是脑袋。”
莫青荷原本担心自己伤他面子，闹僵难以下台，此时见他回来，心里气也消大半，终于憋不住，掀被子爬出来
板着脸，伸手戳戳孙继成脑门子：“有点道理，你小子从早到晚也不全在放屁。”
他骂句妈，从口袋里掏出双卷成团洋纱袜子，把皮鞋脱下来往地上磕磕，倒出两块小石子儿，又跳着脚开始穿袜子穿鞋，孙继成看得直撇嘴，心说这哪是没当成爷们，这混也太惨！
扶着墙穿完鞋，借着屋檐下煤气灯光晕，他看看手表，又抬头看看天上勾弯月，此时，距离发起总攻，还有不到五个小时。
沈培楠处理完自己事情，马不停蹄抄小路回八路军驻地。
孙继成流氓归流氓，胜在心狠手辣做事稳妥，国军战士在草丛里埋伏着，葫芦山东边毫无动静，沈培楠不担心，他解莫青荷性子，他对自己堪称全身心信赖，在外面是个像模像样共军团长，在自己身边还是不愿意长大，惹急就乱打乱闹，成团刺猬，扎着刺儿谁叫也不理。
沈培楠没敢走正门，把马拴在棵小树上，从窗户翻进去。草棚灯还亮着，满地衣服都收拾个干净，桌上破发报机不见，他赶紧往床上看，木板床堆半边被子半边茅草，幸好人还在。
莫青荷蜷着身子睡得正香，肘弯里露出半张脸，他穿着件贴身缎子薄袄，小袄做得鲜艳精细，愈发衬得人乌眉唇红，依稀还留有几分优伶模样，只是额头有道浅浅痕迹，是常年戴军帽晒出来。
沈培楠看得想叹气，直起身子往床边走，冷不丁脑袋撞房顶煤气灯，玻璃灯罩发出砰声响，莫青荷显然是听见，眼皮子动，转身面对着墙壁，雷打不动继续装睡。
沈培楠坐到床边，抬手想摸他脸，谁知越摸他越躲，几下子就缩进被子里，沈培楠这次学乖，不敢硬来，俯身放柔声音跟他说话：“小莫，
又惹你生气。”
“宝贝儿，你把打顿，又撵出去，喝肚子风，什
好处都没捞着，咱们扯平吧，不生气，啊？”他把手伸进被子里去捞莫青荷，只摸着团毛茸茸头发，往下刚要碰着脸，莫青荷往被子深处缩，又没影子，被子鼓出个大包，沈培楠把团被子捂在怀里，摸摸索索找着脑袋位置，故意道：“找着，哎，不对，这是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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