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培楠转过身，面色阴沉，努力控制着语气，“小莫，
现在有事要忙，你自己去睡。”
莫青荷
愣，答应
声，不声不响
跟着他上二楼。
他和沈培楠各有各房间，沈培楠白天忙公务，晚上应酬牌局饭局，旦睡下就不愿意被人打扰，有需要时来找莫青荷，做完懒得动弹，也将就着在他房里睡会儿。莫青荷喜欢他，半夜醒，在黑暗中盯着他结实膀子发呆，忍不住轻轻摸
它也不愿意独自呆着，打个哈欠，蜷成团缩在莫青荷身边，闭着眼睛，随着主人抚摸呼噜两声。
自鸣钟当当连敲十下，莫青荷还没有要上楼意思，老刘看看窗外墨样夜色，欠身笑道：“莫老板回去睡吧，怕是火车晚点，不知道什
时候才能到，有在这守着就行。”
莫青荷握着只装洋酒玻璃瓶，给自己倒个杯底，兑冰块和进口蔻蔻，口灌半杯，半闭着眼睛，望着天花板，轻轻道：“想等他回来。”
沈培楠离家近两个星期，莫青荷从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想念他，想跟他说说话，想跟他讲小时候和柳初起长大过往和做出许诺，讲讲他们起爬过树，挨过打，背过戏词，墙角蛐蛐儿和开遍院子小白花，他曾穿着件看不出颜色破棉袄，小心翼翼握着柳初手，对高他个头师兄说，等长大，就给你做媳妇儿。
他不想瞒着沈培楠，他为他抛弃师兄，抛弃自己过去，他需要坦白和忏悔，也需要在恋人怀里获得点安慰，哪怕只是安安静静拥抱。
莫青荷蜷在沙发上，听着钟表走动声响，不知不觉睡着，觉醒来已经是后半夜，身上多条毯子，客厅昏暗片，只亮着盏煤气灯，小黄猫嫌被闷在毯子里憋气，探出头，把圆乎乎脑壳抵在莫青荷颈窝里，舒舒服服睡着。
门廊传来急促交谈声，越来越近，客厅门嘭声开，沈培楠提着只皮箱，大步走进来，边走边对身后副官小顾吆喝：“去，再跟姓韩拍电报，把青岛那套别墅送给他，问他还要求什条件……”
莫青荷迷迷糊糊坐起来，见真是沈培楠回来，赶忙掀开毯子上前迎接，提着煤气灯去拉水晶吊灯开关，啪声，客厅下子亮。
沈培楠这才注意到他，冲他点点头，大步往二楼走，莫青荷踩着楼梯噔噔噔跟上去，在后面追着叫：“沈哥，等你来着，不小心睡着……”
他追上去，碰碰沈培楠胳膊，眼里含着笑：“沈哥，帮你提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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