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相处这么多天的份上,放过我,放过我的朋友。”林言困难的说。
对面的人长久沉默,仿佛想了很多,也仿佛在说服自己做一个重大的决定。他会答应么,他会答应么,林言咬牙等待着,他承认自己自私,但现在他们互相早成了暗处敌人眼里对方的把柄,再纠缠只会在编织好的阴谋里陷得更深,陌路是最好的办法。
萧郁掰开他的手,冷硬的指尖擦过他的眼角和脸颊,第一次,认真的点了点头。林言以为他会悲伤,然而那鬼却是平静的,像早已经准备好了一样,半晌轻轻地唤了声:“林言。”尾音拖的很长,细细的回味着。
“我送你下楼。”林言慌张的说。
萧郁淡淡的笑了,摇了摇头,嘴唇在林言额头轻轻擦过,拉开洗手间的门走了出去。走廊安静而悠长,那鬼的背影格外挺拔,宽松的衣袂在风里飘摆,像飞进了一群蓬蓬的白鸽子。
两只兔子,因为感到分离的到来而格外缠绵。
他的头发像酸凉的丝绢,从指间流泻着,满腹心事,说不出口。
即种孽因,便生孽果,因果循环,生生不息。
“你要我吧。”林言蹭着萧郁的嘴唇,“我想了。”
“胡来。”萧郁推开他:“还想去住院?”
林言靠着墙静静看他,越走越远,一如电影中的叠化镜头一般,慢慢消失在背景中,看不见了。
“再见。”林言默念道,从口袋里掏出那包揉皱的烟,抖着手点着,狠狠的吸了一口。
一连三天,林言每天都来医院照顾薇薇,小道士则跟尹舟天天出门到她生日当晚后去过的所有地方喊魂,第一天夜
相互对视一眼,忍不住都笑了,笑的凄怆,连心也微微地疼。
卫生间的门板后两个人并肩靠着,林言捉了萧郁的手,视线集中在天花板的一点,轻声道:“萧郁,我一直想要一个人,一起过最普通最平淡的日子,陪我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每天回家吃晚饭,算计着薪水存款换车,换房子,有结余时去电影院看一场傻逼美国片,周末跟我去见爸妈,在允许带家属的同学聚会上一起喝醉,在大街上边走边大声唱歌,关上门在家里的每个角落做爱。”
“我知道你一句都听不懂,但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所有的愿望,如果能找到那个人,我不介意出柜……”林言强压住喉头的酸涩,“但他不能……不能……”
“不能是死人。”萧郁安静的接下去。
“你喜欢我,你比任何人都喜欢我,但我禁不起你的喜欢,代价太大了……”林言用手捂住脸,他不想让萧郁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薇薇的事我不问了,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