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听着下方声音越来越大，如浪潮
样卷席而来，似乎是要将卫韫、将她、将这时代所包裹。
“百姓
“孩儿谨记。”
卫韫低下头来，声音平静淡然，仿佛这句话，他已经说过无数次。
柳雪阳捧起金冠，含着眼泪带到他头上。
这是她儿子。
她唯
、仅剩儿子，她看着他从懵懂不知世事，成长至今日。哪怕他早已面对风霜雨雪，然而这次，在柳雪阳心中，他才真正成人。
柳雪阳由人搀扶着，走到卫韫面前。
“这本该，是由你父亲来做事。”
陶泉站在柳雪阳身后，柳雪阳平日声音贯娇弱，却在这刻，用
足以让大多数人都能听到音量，平稳又温和道：“可如今你父兄都不在，只能由
来你替你做。在你弱冠之年，母亲没有什
想让你做事，只有件，儿可知是什？”
卫韫抬起头来，看着柳雪阳含着泪眸子，卫韫认真开口：“请母亲示下。”
“承卫家家风，”柳雪阳抬起头来，骤然扬声：“还得大楚盛世！”
她给他带上金冠，卫韫站起身来，转向众人。
旭日高升，他身着王爵华服，头顶金冠，整个人沐浴在晨光之中，似执光明之火而来，欲点九州黑暗于烬。
“昏君当道，百姓无辜，卫韫承得天命，于今日举事，自封为王，愿卫家，永为大楚利刃，护得百姓康定，盛世永昌！”
“百姓康定，盛世永昌！”
朱雀包裹着“卫”字卫家家徽慢慢升起，士兵们陆陆续续跟随着大喊出声。
说完，柳雪阳猛地回身，看向众人：“大楚建国以来，历经四帝，卫家乃帝王手中之剑，北境之墙，抵御外敌，广阔疆土，得大楚千里江山，百姓无忧山河。”
“然而这些年来，百姓流离失所，不知凡几；路上尸骨成堆，不知源何。犹记得当年，华京乃梦里乡，大楚乃国上国，路无遗骨，街无空室，可如今呢？”
“揽月楼金雕玉砌，皇宫中歌舞升平，可皇城之下，苛捐重税、民不聊生，纵使卫家守住北境，夺回江山，可大楚也早已不是当年大楚。华京不是梦里乡，大楚不是国上国。”
“如今乃天命之年，生历经无数，夫君儿子都战死沙场，然而这并非令最痛惜之事，老身最痛惜，乃是大楚铮铮儿郎在此，却眼睁睁看*人当道，江山零落！”
“儿，”柳雪阳闭上眼睛，沙哑出声：“这天下人脊骨都能断，你不能。这天下人头都能低，你不能。纵使卫家，仅剩下你和等干女眷，却也不堕百年风骨，不折四世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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