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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之下 > 山河枕 > 第99章

第99章(4 / 5)

如果说四年前他还可以说是不知自己心意少年,可如今他看过四年大好山河,他见过千千万万人来人往,他在这湍急世间浮沉漂泊,最后却仍旧牢记着那个人,这样他——应当算上是个男人

他不甘心她语气,但切到唇齿间,他又无能无力。他不敢说,不能说,只能低着头,用头发遮住自己情绪。

楚瑜见他不答话,她蹲下身子,平视着他:“罢,就算觉得丢脸,也该抬头,让瞧瞧,们小七长成什?”

卫韫依旧低头不动,楚瑜用鞭子抬起他下巴。

张清俊猛地撞入她视线。

楚瑜站起身来,停在他面前,平静道:“为什不抬头?”

卫韫实话实说,低声道:“没脸。”

楚瑜被这话逗笑,从他打顾楚生开始,她就觉得,这脾气实在是不像个谋士书生,倒是像极当年那个无法无天小侯爷。

楚瑜抿唇,克制住自己笑意,板着脸道:“知道没脸,还敢这样戏弄?”

卫韫没说话,似是知道错

:“坐。”

卫韫“扑通”下,就跪坐在地上,腰挺得笔直,手颇有些紧张放在双膝上,低头看着地面,仿佛是跪在楚瑜面前般。

楚瑜将鞭子从袖子里掏出来,静静瞧着他:“面具摘。”

卫韫果断抬手,将面具摘,放在边,继续低着头。

楚瑜皱起眉头,看着那火烧伤疤痕,不满道:“还有层。”

他瘦许多,五官立体,棱角分明,退去少年那点可爱圆润,干净利落线条,让他已然完全是青年

楚瑜瞧着他,觉得像个孩子般。她叹口气,有些无奈开口:“你也十九,明年就要加冠,怎还像个孩子般?这样作弄嫂嫂,你可是觉得开心?”

卫韫抿着唇,他听着楚瑜话,无力感又涌上来。

又是这样。

在她心里,他大概辈子都是个孩子。

可是他早已不是

卫韫犹豫下,楚瑜低头叹口气:“你长大也管不你。去四年,在边境当四年侯爷,早就将府里人忘得干干净净,哪里还记得嫂嫂……”

摘。”卫韫怕楚瑜,赶忙抬手,止住她接下来话:“摘。”

说着,卫韫抬手去拉扯着黏在脸上缝。他心跳得飞快,楚瑜静静瞧着,也不知道为什,随着对方动作,自己竟然也有些紧张。

时隔四年,终于要见到这个人,无端端竟是有些近乡情怯之感。

可她面上依旧故作镇定,看着卫韫将面具点点撕下来,放在边,然后直低着头,没敢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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