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没说话,她低着头。好久后,她慢慢抬起头来,清风拂过她长发,她眼中含些水光,含笑瞧着卫韫。
“小七,虽然发生这多事,可是这辈子,有件事特别幸运,也没有任何后悔。”
“那就是,嫁到卫家,遇到你们。”
可是微不足道就是不存在吗?
它长年累月,悄然无声潜伏于内心。
被人戳穿时,就翻滚起无数酸楚。
楚瑜垂着眼眸,听着这个少年慢慢道:“可是想啊,其实你也就和差不多大。血流出来都会疼,眼泪落下来都觉得苦,谁又比谁更该撑着?是不对,本该护着你,而不是依赖你。”
“二嫂说得对,你以前,定过得很苦。”
更差。
三个人回到卫府,各自回各自房间。楚瑜与卫韫房都是往东南走,两人走到分叉口,楚瑜却发现卫韫还跟着她,她有些诧异:“你还跟着做什?”
卫韫没说话,他静静看着楚瑜,似乎有很多想说,又说不出口。
过好久后,他终于出声:“嫂嫂,以后你不会再被人欺负。”
楚瑜没想到卫韫跟这久,说得居然就是这句话,卫韫看着她,全然没有在外时那股子“小侯爷”气势,他卸所有坚硬盔甲,露出所有柔软与温柔。
是,很苦。
楚瑜不敢看他,莫名觉得,自己内心仿佛是被人剥开,露出那些丑陋、鲜血淋漓模样,供人参观。
她静默不言,听卫韫声音温柔中带着笑意。
“可是还好,如今你在卫家。虽然大哥不在,可是还在。以后不会让你、让二嫂、让母亲,让你们任何人,吃任何苦。”
“以后在,”他抬起手,放在自己胸口:“直都在。”
他黑白分明眼里倒落着她影子,认真道:“今天看着你和楚锦,就在想,她这会说话,这会哭,你在家里,定受很多欺负。”
“你从来都是想为别人撑起片天人,眼泪和血起咽,再疼也不会哭声。大家惯来觉得你坚强,觉得你什都不在乎,什都不怕,不会难过,也不会伤心。很多时候,连都这觉得。那你在家,是不是你父母兄弟,也这觉得?”
楚瑜没说话,她回想着过去。
诚然如卫韫所说,爱哭孩子有糖吃,这个家里,多多少少,是更关照楚锦更多。
只是她如今内心早就已经很难想起这些微小感情,她人生经历过更大悲痛,卫韫所说比起来,似乎都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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