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便招呼
人来，将火盆放下，扶着卫韫站起来。
然而也就是这时候，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卫韫和楚瑜同时抬头，便看见十几位大理寺官服
人驾马停在卫府面前。
卫韫捏紧拳头，旁边人都被惊住，侍女扶着王岚赶紧闪避开去，本来附在棺木上痛哭几位少夫人也纷纷闪开去。
为首之人看上去不过三十岁，立于马上，冷冷看着卫韫，举着圣旨道：“大理寺奉旨捉拿钦犯卫韫，”
卫韫没说话，他另
只腿也跪下来，从单膝跪着姿势，变成双膝跪下。
楚瑜整个人都呆，便见少年跪在她面前，缓缓叩头。
“嫂子，”他声音嘶哑：“小七失信，没带大哥回来。”
去时他曾说，若卫珺少根头发丝，他提头来见。
然而如今他尚安在，带回来，却是满门棺木。
卫韫仍旧保持着那跪着姿势，低着头，没敢抬起来。
楚瑜站在棺木之前，手扶在漆黑棺材之上，言不发。
虽然卫韫没说每具棺材是谁，但是棺材放置有其礼仪规则，卫忠是镇国候，自然单独在第排，卫韫是世子，也就在卫忠棺材后面左侧。
远处是长街压抑着哭声，楚瑜手微微颤抖，她正想说些什
，就听声凄厉哭喊：“六郎！”
旋即便看见王岚再也安耐不住，提着裙子从台阶上扑下来，往最后排棺材寻过去。
他身子微微颤抖，终于如个少年般，压抑着出声：“嫂子……对不起……”
话没说完，他便觉得只手落在他头顶。
那手虽然纤细，却格外温暖，他听楚瑜温和声音：“无妨，小七能平安归来，
亦很是欢喜。”
卫韫呆呆抬头，看见女子含着眼泪目光，那目光坚韧又温柔，带着股支撑人心力量，在这嚎哭声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分外明晰。
卫韫看着她，便见她忽地起身，同他笑道：“站起来吧，千里归来，先过火盆吧。”
她尚还带着身孕，旁边侍女惊得赶紧去搀扶她，然而王岚跑得极快，她扑在那棺木上，便撕心裂肺哭起来。
这声嚎哭仿佛是打破什禁忌，所有人再也不压抑自己，或是嘤嘤啜泣，或是嚎啕大哭，时之间，卫府满门上下，长街里里外外，全是哭声。
蒋纯早已哭过，甚至于她早已死过，于是在此时此刻，她尚能镇定下来，她红着眼，走到楚瑜身前，哑着声音：“少夫人，七公子还跪着。”
楚瑜骤然回神，她回过头去，忙去扶卫韫：“七公子快请起来。”
然而卫韫动不动，楚瑜微微愣，小声道：“七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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