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白无端接受这么一份好意,他脸皮再厚也做不到完全心安理得。
“你心里在想什么?”
近在咫尺传来的声音让秦亦猛地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习惯性地走完一圈直接下台了,他回过头,发现裴含睿就立在身后注视着他,脸上倒是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
“累了?”他朝秦亦走近一步,手里没有拿尺,而
之后他又应裴含睿的要求走了好几趟,在他完全不给面子的嘴里,bao露出了一大堆平时从来没注意到、或者发现了也没太在意的问题。
最后一趟,裴含睿没有在T台下面跟着他走,而是像第一次那样坐回正对T台前端下的沙发里,尺子搁到小桌上。
在秦亦走步的时候,他的嘴也没闲着:“不要光注意脚步和手臂的协调,你的表情呢?再放开一些。”
“眼神要跟观众有交流,不,不是让你看我,用余光。”
“转体的时候眼光扫动得自然一点,不要特意停留在我身上。”
闪过莫名的晦涩,凑过去在他耳畔戏谑地道,“设计师在为模特量体裁衣的时候会摸得更多,你以前也是这么抱怨那个叫颜归的设计师吗?”
“……”
秦亦整个人一僵,倏地回头,眯着眼盯他,像只被踩到尾巴的野猫,冷冷的语调充满了攻击性:“我以为‘公私分明’的你不会在工作的时候说这种毫不相干的事!”
即便秦亦没有表现的太明显,但是显然这个名字在某种意义上是他心中的禁区。
神使鬼差浮上心头的话令裴含睿也自觉失言,他退开一步,放柔语气道:“抱歉,忘掉它吧。”
秦亦头一次地发现,裴含睿竟然也有纪杭封的话唠潜质,不同之处在于,后者是啰嗦碎碎念型,说得再多也可以当背景音耳旁风,而前者是严师说教型,不光要听得一字不落,还得全数照做。
两个多小时过去,真是痛苦啊!
不过就是再痛苦,咬咬牙也就忍了。他从来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想要获得想要的成功哪儿有不付出代价的呢?
更何况能得裴含睿这样的人亲自教导,再傻也该知道这分明是机遇而不是折磨。
不过……话又说回来,纵使秦亦再怎么自恋,也实在想不明白裴含睿究竟想从自己这里拿走什么,何至于做到这个程度。
秦亦更觉莫名其妙,忘掉他?这种事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
而且他忘不忘掉颜归关这货什么事?
这种美丽的误会,就让它过去吧!
“好了,我们继续。”裴含睿握着长尺又点了点台面。
秦亦很快把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甩掉,注意力重新集中到这场特别的一对一训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