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又老又瘫都该进棺材!”谭帅怒火妒火块儿烧,烧得眼眶通红,简直像渗血。“你没看见他头发都白吗?!你没看见他那张脸就像老椿上起皱树皮吗?!你没闻见他身子上那股老头子才有馊味吗?!”
“如果你看过他画就定不会这说。那种艺术心灵共鸣,你不会懂。”
“去你妈心灵共鸣!”谭帅照着他肩头重重搡把,邱岑歌吃不住突如其来力道,整个人跌撞在墙上。“你他妈从小就伪善!做婊[]子又要立牌坊!不就是因为这老头子把你捧红,你他妈就卖身报恩?!你要是在中国,也可以捧你啊!甭说老子有是钱,老子就算倾家荡产也把你捧红,你信不信?”
“信。”轻薄嘴唇绽出个浅笑,“可你画不出《米迦勒情人》。”
“嘿,”突地愣,然后挺放肆地傻笑出声,“你要想杀就直接动刀子,这说话可太伤阴德。”
谭帅和邱岑歌敦煌之行到底是胎死腹中。
因为北村亮提前个月来到中国。
邱岑歌特地去接机。因为不会开车,谭帅自告奋勇要充当司机。
事实证明,那就是种脑缺氧下“自溺、自虐、自找死”行为。
个妆容精致长得和充气娃娃似日本女人将坐在轮椅上北村亮推出机场。不得不承认,真人比网上搜那些照片有气质得多,尽管腿脚不便也显得风度翩翩,形容儒雅——估摸着他那个得意弟子再过二十年,也当是这般模样。
邱岑歌别过眼睛,默不作声。
谭帅看着他半晌,拳击打在身旁玻璃门上,时血流如注。他用种特别哀恸欲绝眼神望着对方,努力挤出个不算太难看笑容说,“其实想打在你脸上。”
掉头走
邱岑歌迎上前,俯□在那个人面颊上吻下,然后从日本女人手中接过轮椅,慢慢推着对方走。
天还不够蓝,像流质蛋白。暮光顺流而下,老树在微醺风中舒展身姿。
师生二人不时用日语轻轻交谈,推着轮椅人始终颌首低眸,盈满脸恭敬而温雅微笑。淡色头发、柔和五官、不算太高邱岑歌这个时候看上去就不太像是中国人,很像那些光彩照人于荧屏杂志日系花美男。
如果真是爷俩,谭帅肯定要叩谢上苍赐这幅“父慈子孝,人间至爱”好画。
但是他很快被种悲哀感觉攫获心脏:任凭自己怎努力也没从那张温润面孔上看出多少“异国他乡,身不由己”,完全就是派工整和谐“惺惺相惜,你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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