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料他的人是……”伯朗用手心对着波惠,话到嘴边却停了。
波惠呵呵苦笑。
“你就从来没叫过我一声‘姑妈’,所以现在都在烦恼不知道该怎么叫我,没错吧?”
正如波惠说的那样,伯朗缩了缩脖子。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们都已经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叫我名字也无妨。难道说,你忘了我的名字?”
“因为你没问。”
“但一般说结婚,就等于是入籍了吧。”
“在日本是。但我们是在美国办的婚礼,和入籍无关。”
“话是这么说,但这里是日本。”波惠的语气平和,“如果没有入籍,就会有人不承认你是正式的妻子。”
“明人君说到这里以后就立刻办手续。”
枫的脸问,“明人什么时候回国?再怎么说要忙工作,父亲病危都不回来算是怎么回事?”
“啊,对不起,现在正在开拓新业务,所以怎么都没法离开西雅图,所以您就把我当成明人君,有任何事都请吩咐我。”
“哼……”波惠轻蔑地哼了一声。
“明人也真是的,什么联系都没有就突然把媳妇送过来,亏他做得出这种事,看来他是很讨厌我们啊。”
“不是讨厌,说到底就是工作很……”
“怎么会?!”伯朗说着清了清嗓子,感到自己的脸发僵。
“照顾他的人就只有波惠女士一个吗?”伯朗开口问。
“是的。”她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哥哥身体好的时候,有的人明明受了他百般照顾,最近却连探病都不来,薄情寡义的东西。”
伯朗不知道该怎么作答,只是附和道:“是这样吗?”
正当三人都陷入沉默时,从病床上传来轻微的衣服摩擦声。波惠伸长脖子看过去,然后起身
“那样就好了。现在争端就已经够多了,要是独生子再有个没登记的妻子,事情就更麻烦了。”
伯朗不由得对她说了半截的话有了反应:“争端是指……”
波惠眼神锐利地瞪向他:“你不是和矢神家断绝关系了吗?”
“是的。不好意思,是我这个外人多嘴了。”伯朗挠了挠脑袋,把视线转向病床,“不过既然我是来探病的,那么问一下患者的状况还是可以的吧?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睡睡醒醒的情况,也没有做什么积极治疗,差不多就是静静地等待那一天的到来。主治医生也说他随时都有可能断气。”波惠淡淡地说道。
波惠摆摆手打断了枫的话,又问:“你们什么时候结的婚?”
“去年年末。”
“入籍了没?”
“还没。”
“还没吗?”伯朗坐着问,“第一次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