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灯光照着个流言中手无寸铁老人,他庞眉白顶,脸纹纵横,这样不知所措地站在这个地方,像个被嚼烂笑话,像口被唾出痰液。看见老袁脸上有几道血印子,然后立即想到,该是那个女人自以为被摸之后,怒而兜他几个嘴巴子。
整副体表在瞬间发烫,而身后女人仍扯着大嗓门在喊——
“你们说这老东西是不是不要脸——”
“你他妈也不掬泡屎尿照照自己,就你这操行,爸摸你?”
站起身,挺直腰板,恨不能把天下污言秽语全吐她脸上:“你丫个老寡妇起春心,老婊子翻*浪,看你这张月经不调脸都知道你旱多久!见男人就劈叉,可人都不干啊!嫌你脸比母狗丑,嫌你腋味比母猪还大,你劈你男人棺材板自摸还不够,现在又来讹爸,那大脸子你不嫌臊,他妈都臊死啦!”
来,见就认错似低下头。而那个被他抓把屁股女人就跟在他身后,看着三十五六,脸上粉厚不匀,身上姹紫嫣红,见就破口大骂。
“你爸都这把年纪怎还那不要脸!家里没女人是吧?逮着谁都动手动脚,还脱裤子啊!”
女人生得丰满,嗓门也厉害,超市里购物人都被那不依不饶架势引过来,听她张口句“老东西”,闭口句“不要脸”。
“要是神经病就该在家里拴着,出来闹就不对……”
“看来儿子也不是个孝顺,否则能让老子变成这样?”
“你再敢骂句?!你他妈再骂立刻报警抓你爸,你信不信?!”女人似乎被激怒,扑上来就要抓脸。
也有自诩怜香惜玉男人要替这
看热闹从来不嫌事儿大,周围人很快加入讨伐阵营,仿佛都亲眼见个嗜酒老汉猥亵年轻女人——不怀好意言语来自四面八方,故作听不见,任骂声指戳,任笑声冲撞,只跪在地上埋头打扫,边抹干酒液,边收拾玻璃残渣。
老袁就在离不远地方,可嫌他大庭广众之下给丢脸,存心不与他目光接触。估摸着超市经理还以为偷懒,轻咳声,悠悠然往老袁站着地方指指:“那儿呢,那儿还有不少碎玻璃呢。”
当清扫到老袁脚下时,忽然闻到点骚味儿,循着这味道略直起背,才发现他正两股战战地站在面前,那条深蓝色裤子直从裆部湿到脚踝。
在众人骂声下,爸失禁。
然后他就扯扯头发,见望着他,便抖动两片干涩唇,小声辩白:“碰、碰到……不是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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